母親開了口,一邊是自己的義子,一邊是自己的親侄子,薑二爺不好拒絕,轉頭看大哥,讓他拿主意。
三郎想跟淩兒去軍營的事,夫人和三郎已向他提過多次,但薑鬆都沒有應下,沒想到三郎還不死心,又求到了他祖母這裡。不過就算母親親口提了,薑鬆仍不肯答應,“娘,就算三郎要走武舉的路子,也得先把為人處世的道理學明白再說。他性子浮躁,這兩年才收斂了些,剛能踏實下來讀書,現在送他去軍營咱們就前功儘棄了。軍營不比彆處,整日舞刀弄劍,三郎傷人傷己在所難免,到時咱們都不好跟人家交待。”
對長子的話,薑老夫人還是肯聽的,不過,“可這個機會實在難得,若三郎錯過了豈不可惜。再說隻送淩兒一個人去,也會引起秦相和蔣錦宗等人的警覺,若他們從中作梗,咱們也沒法招架。”
薑二爺笑道,“隻要三郎肯上進,等日後時機成熟,咱們再送他去軍營。平西侯那邊或許難辦了些,但白暘和孔風閣不會不買兒的麵子。”
薑二爺雖與平西侯有些交情,卻還不足以讓平西侯對江淩傾囊相授。平西侯肯教江淩,一大半是看在他與江淩祖父是故交的份上。
是啊!對彆人來說難辦的事,對她兒子來說隻是小菜一碟。薑老夫人豁然開朗,笑道,“也好,等三郎中了秀才,咱們再看,萬一他開了竅一通百通,跟他大哥一樣中舉,也就不必走武舉的路子吃苦了。”
中秀才對青衿書院的大部分學生來說並非難事,但對薑三郎來可不容易。等到三郎中了秀才,性子也該磨練得差不多了,薑鬆點頭,“就照您說的辦。”
薑二爺又道,“娘方才的話也有道理,隻送淩兒去確實有些引人注目,不如讓二郎跟他一起?”
薑老夫人愣了一下,“二郎合適麼?”
薑鬆卻眼前一亮。已中了秀才的二郎雖然讀書用功,但卻天賦不足,中舉無望,薑鬆正在為他的出路發愁。若能讓他跟江淩一起去,既不會喧賓奪主,又能與江淩做伴,兩全其美,“我看行,二郎性子踏實,去哪兒都不會惹事,不管學多學少,以後都多條路。兒這就把他叫來。”
被叫來的薑二郎聽了父親的話,心情無比激動,立刻跪地道,“祖母,父親,二叔,我願意去,我會照顧好淩弟,也會認真學。”
薑二郎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所以他將“照顧江淩”擺在首位,其次才是學東西。
薑二爺帶侄子去任府找江淩時,叮囑道,“讓你跟著淩兒去軍營,不是讓你照顧他,是想讓你學本事。若是能學成,以後就在營中當個小將;若是學不成也無妨,你在營中曆練幾年咱們想辦法弄倆軍功,便能升做校尉。等你過了二十歲,二叔在五城兵馬司給你安排個巡街副使的差事。你彆看這官兒不起眼,但它可是正正經經的肥差。”
薑二郎一下沒忍住,眼淚掉了下來,哽咽道,“多謝二叔,侄兒定不辜負祖母、父親和二叔的厚望。”
薑二爺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笑道,“一家人說什麼客氣話。走吧,照著淩兒的行頭,二叔也給你弄一身。”
陳氏折騰了半天,卻讓庶子得了實惠,氣得嘴角長泡吃不下飯;三郎不依,撒潑打滾嗷嗷直叫,被父親狠狠教訓了一頓後,才歇了心思,悶聲不樂地跟著二哥去江淩的馬場選馬、配馬鞍。
閆氏見二郎能跟著禁軍統帥學本事,眼饞得很。薑槐笑道,“二哥跟我提過,若過幾年四郎想走武舉的路子,他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