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叔問道,“少爺,此賊的話可信?少爺出如何讓他開口的?”
“可信。”江淩回道,“黃泥鰍出逃時帶著他尚在繈褓中的獨子,這孩子落在了我手裡。”
被少爺抓住了命門,黃泥鰍當然不敢撒謊。裘叔低頭研究地圖上圈出的山頭和河流,捋須道,“少爺有何打算?”
見哥哥看著自己,薑留一下就明白了,“孟庭晚是跳入水中逃走的,他現在極有可能藏在某個匪穴之中!”
江淩讚許地揉了揉妹妹的小腦袋,用手指著康安城西北的群山道,“賊匪也有地盤,我懷疑孟庭晚就在這三處之中的一處。黃泥鰍被擒,這些人可能會搬家,但也不會離賊窩太遠,咱們派人逐一探查,必有收獲。”
裘叔點頭,“少爺隻管安心在千牛衛中曆練,此事交給老夫。”
便在這時,站在門外的薑財揚聲道,“少爺,郭將軍和郭少爺來了,二爺請您去前廳。”
“好。”江淩將地圖交給裘叔,先把妹妹送回薑家後院,才去前院見郭靜平和郭南雄。
郭靜平誇獎江淩一番,讓他與兒子去外邊玩後,壓低聲音與薑二爺道,“二哥也得著信兒了吧?今日後晌,太監總管楊奉帶著一幫人去了千牛衛大營,說下個月大皇子和二皇子會入千牛衛大營隨軍操練,平西侯鄧繼良隨行。”
薑二爺點頭。
郭靜平傾身,聲音壓得更低了,“二哥,你說萬歲這是……”
薑二爺把郭靜平胡子邋遢的大腦袋推開,“各府都能把兒子送去營中曆練,萬歲當然也能。”
“可是……”他們是皇子啊!
薑二爺靠在椅子上,“可是什麼?千牛衛是天子近衛,在千牛衛大營中,兩位皇子還能有什麼危險不成?”
“那不能!”郭靜平頭搖成撥浪鼓。
“這不就得了。”薑二爺說罷,歎了口氣。
“二哥歎什麼氣?”
“與皇子走得太近,就離死不遠了。”薑二爺認真叮囑郭靜平,“不管彆人怎麼做,你能離兩個皇子多遠就離多遠。”
“小弟明白。”郭靜平認真記下,又犯難道,“淩兒怕是躲不開了,二哥一定要跟他言明利害,讓他時刻警醒著。”
不是“怕是”,而是“肯定”。待郭家父子走後,薑二爺把兒子叫到近前,把事情跟他細細說了。
江淩也吃了一驚,定了定神道,“難怪白城和秦成碧、杜長陽要留在羽林衛中。”
薑二爺道,“其他幾個都去?”
江淩點頭。
薑二爺一下輕快了不少,“康月良、黃劍雲和柴林棐都跟皇家沾親,有他們在,你就不會太紮眼。二郎的話……讓他留在羽林衛吧?”
以薑二郎的軍功,可正式入營任百夫長。江淩點頭,“二哥留在羽林衛比去千牛衛合適,父親放心,兒清楚自己的位置,兒是去跟著平西侯和千牛衛眾將軍學本事的,絕不摻和朝事紛爭。”
“不是你想不想摻和,你跟他們站在一塊,就已經摻和了。”薑二爺向兒子傳授要領,“遇到避不開的事,你就裝慫裝糊塗,這還不行就裝病裝夢魘,到時你郭叔會給爹送信兒,爹立刻去接你回府。你彆覺得這樣丟人,你看朝中閣老,哪個不是裝病、裝慫、裝糊塗的高手?”
江淩受教,“是,兒記下了。”
薑二爺盯著兒子的臉看了一會兒,又叮囑道,“去了千牛衛彆再傷著臉,千萬彆信那些大老粗說的臉上有傷才是真漢子,臉上有疤隻會變醜。”
江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