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肯收下劉君堂這個弟子,說明他還是欣賞劉君堂的,現在他問自己覺得此人如何,應是另一番考量。雅正幫他褪下外裳,笑道,“劉君堂容顏俊朗……”
這四個字一出口,雅正的腰間便是一緊,覺察到丈夫的不滿,雅正忍笑補充道,“雖遠不及夫君,但比起康安絕大多數的男子,還是要好上一層的。”
薑二爺滿意了,低頭啄了啄妻子的臉,示意她繼續說。見她抬手,薑二爺低頭讓她幫自己摘下帽子,才聽她繼續道,“他家資巨富,還是新科狀元郎,這三點加在一處,足矣打動許多人的心。不過妾身私以為,富貴雖不會迷了他的眼,但還有權勢。他寒窗苦讀十餘載得中狀元,定有一番抱負,且看他入仕途之後如何行事,方知此人值不值得托付。”
妻子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君堂到年二十,已值成親的年紀。”
雅正問道,“二爺,他向您求親了?”
“他想說,我沒給他機會開口。”薑二爺是過來人,劉君堂欲言又止的模樣他豈會看不明白。他欣賞劉君堂,也有意栽培他,不過還沒信任到把閨女的終身托付給他的程度,“燕兒性子執拗,什麼話都憋在心裡不肯講。我怕劉君堂外放為官後,燕兒不在咱們眼皮底下會受苦。”
親眼見了姐姐在廖家過的什麼日子,薑二爺哪放心把閨女送到不熟悉的人家去。
雅正打趣丈夫,“若是留兒呢?”
薑二爺傲嬌地抬了抬線條完美的下巴,“放眼大周,誰有本事讓留兒受苦?”
這確實是沒有,雅正回到正題,“燕兒到年十五,確實該說親了,可您的閨女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更逞論她還要您這樣出色的父親,二爺您覺得燕兒會愁嫁嗎?”
“按理說是不會。”薑二爺說罷,又彆扭道,“可依這孩子的脾性,想給她找個稱心如意的也不容易。”
雅正抿唇笑道,“燕兒心裡清楚著呢,她想找個門當戶對、家風清正的官宦人家。再說,康安城盯著她的人家可不少呢。”
嗯?薑二爺立刻問道,“都有哪些人家?”
雅正道,“嘉順王府的……”
薑二爺立刻否定道,“嘉順王府太亂,人也太多,燕兒那性子去了隻有挨欺負的份。”
“相翼侯府……”
薑二爺立刻嫌棄道,“相翼侯府更不行,相翼侯夫人的性子太狠厲,相翼侯的兩個侍妾哪個都不是好像與的。再說相翼侯府的男人個個納好幾個小妾,還有一堆通房,沒一個好東西。白城那小子看著是不差,但誰知道他是不是一肚子花花腸子。”
二爺,您這是把您的好兄弟白三爺也罵進去了……雅正又道,“大理寺少卿方大人……”
“他家更不行,方正堃夫妻倆都太好事,教出來的兒子也是個嘴碎好看熱鬨的,燕兒嫁過去,準會被他們東家長李家短地吵死。”
雅正歎息一聲,“二爺您覺得誰好?”
門當戶對、家風清正、男方品行端正還要讀書好、喜歡那些酸文腐詩跟女兒談得來的……薑二爺煩躁地撓了撓頭,他一個也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