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婆子丫鬟退出去後,呂氏才握住兒子溫熱的手,滿眼帶笑地問,“笑得這麼開心,你祖父沒責備你?”
秦成碧愉悅地回道,“祖父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責備孩兒呢,娘親,祖父答應,讓孩兒納薑六娘為妾!”
呂氏笑容頓去,“你還沒娶妻呢,納什麼妾!”
秦成碧孩子氣地晃著母親的手,“娘,薑六娘今年十一,等她長大,兒也娶妻了,正好將她帶回府中。”
呂氏的臉更沉了,“你想得倒好,若此事傳出去,就薑六娘那名聲,誰還敢跟你訂親!”
秦成碧不高興了,“兒又不尚公主,還不能納妾了?薑六娘長得漂亮又活潑,兒就是中意她!”
呂氏怕兒子鬨氣,輕聲哄道,“我兒當然能納妾,不過得先娶妻,這是規矩,不能亂。”
“嗯。”秦成碧又喜笑顏開。
呂氏追問,“你相中薑六娘的事,可跟薑家提過?”
“沒有。”秦成碧略帶羞赧地低下頭,“兒也是今日晌午才察覺到自己對她有這個心思。”
兒子素來沒長性,他這兩日喜歡,沒準過幾日就忘了。再說薑楓拿著他那霸道閨女當眼珠子,說不定還舍不得讓她給兒子做妾呢。呂氏的心頓時放下一半,叮囑兒子道,“薑家雖門第不高,但薑六娘是嫡女,模樣又出挑,薑家沒準舍不得讓她與人為妾……”
秦成碧抬起略暗的眸子,“娘的意思是讓兒娶她為妻。”
“娘可沒這麼說,薑六娘無論從門第還是從德行,都配不上我兒!”呂氏拉著兒子的手,繼續勸著,“娘是說,薑六娘模樣出挑,薑家對她的親事定有盤算。不過她那樣的名聲和德行,哪家敢娶她?咱們先按兵不動,待薑家為她的親事發愁時,咱們再上門去提納妾的事,薑家準會感恩戴德地把薑六娘送進咱們府中來。”
怕兒子還不依,呂氏故意板起臉道,“薑六娘師從白家悍婦,刁蠻不服管教,待她入了咱們府中,你若管不好她,到時可彆怪娘親自動。”
秦成碧眉開眼笑,“娘放心,兒會好好調教她,不讓她四處惹是生非。”
待兒子吃完宵夜退出去後,呂氏靠回軟塌上,抬頭按壓額頭。方才在內室門口守著的佟嬤嬤進屋為呂氏按捏額頭,“少爺平安無事,夫人這下該放心了。”
聽說兒子在成為驚馬差點傷了人,呂氏的心便吊了起來,生怕他是舊病複發了。現在聽到他隻是為個丫頭吃醋,相比起來確實算不得什麼大事。
不過,呂氏細眉緊鎖,“我總覺得不對勁,他怎會忽然對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動心?你派人去打聽打聽,是否是那丫頭背後使了什麼上不得台麵的手段。若真如此,儘快將她除了。”
一個小丫頭罷了,學了幾招功夫能厲害到哪去,再說殺她又不一定要比拚拳腳。佟嬤嬤應下,又提醒道,“夫人,少爺到年就十六了。”
呂氏吩咐道,“讓蘭萍去翠玉軒伺候吧。”
十五六已通男女之事,呂氏後悔沒早點給兒子安排通房丫頭,才讓他被外邊的野丫頭勾了魂兒!
“如何?”外院書房內,秦天野問道。
無聲現身的秦家暗衛回道,“今日後晌西城驛道上,少爺與杜長陽騎馬瞧見薑六娘和任淩生。杜長陽率先提起薑家六娘和任淩生,少爺看了一眼便催馬衝了上去,薑六娘躲到樹後,任淩生上前阻攔。少爺墜馬後雖臉色不佳,但神智正常。”
如此說來,成碧這次突然暴怒真與薑家丫頭有關了。既然如此,就借這丫頭,試一試成碧的心性。秦天野放下毛筆,吩咐道,“派人刺傷薑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