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芹青和芹白上前抬起軟塌,穩穩當當地把薑留抬出房門。
等候在月亮門外的江淩見妹妹出來了,歡喜道,“母親已同意讓你出門,去我那邊散散心。”
“嗯!”薑留也高興得不得了,天天在屋裡憋著,她頭上都要悶出犄角了。
雖說是散心,但也隻能躺著。躺在軟塌上“病弱”小薑留望著花園內玩石子的三郎和四郎,滿眼羨慕嫉妒恨。
江淩見她想玩,便哄道,“等你痊愈了,我陪你玩。”
等不到自己“痊愈”,哥哥就出發去肅州了,薑留萬分舍不得。但聶林江已死,現在正是哥哥回肅州的大好時機,再不舍,薑留也不能攔著。
待到了任府書房內,薑留跳下軟塌,見桌上擺著幾碟精致的點心,便笑道,“琥珀姐姐手好巧,豌豆糕這樣擺真好看。”
任府大丫鬟琥珀將豌豆糕遞到薑留麵前,“不怕姑娘笑話,奴婢學了快一個月才出師,這上邊澆的是櫻桃汁,姑娘嘗嘗可合胃口?”
薑留用牙簽插了一小塊沾著櫻桃汁的豌豆糕送入口中,評價道,“爽口的豌豆糕搭配上酸甜的櫻桃汁,非常不錯。”
“多謝姑娘誇獎。”不愛笑的琥珀露出淺淺笑意,請薑留入座後,便知趣地退到角落裡用紅泥小火爐燒水煮茶,書秋和芹青、芹白也過去幫忙。
待哥哥落座後,薑留把他愛吃的石榴糕推過去,然後便抬著亮晶晶眸子等他說話。
江淩捏了一塊石榴糕,道,“姨母他們臘月二十進京。”
江淩明年將趕赴肅州,他的外祖瀛州江家自是不放心他一人回去。數次書信往來後,訂下讓江淩的姨母鄭夫人、大表兄江熹景、表弟江熹辰和表妹鄭采薇至京陪他過年,然後江熹景與江淩一起殺回肅州。
此事薑留早已知曉,她依舊眼巴巴地看著哥哥,然後呢?哥哥要跟她商量什麼事?
江淩被妹妹看得心虛,遞給她一塊糖熝糕,煞有介事地問,“姨母她們用的被褥,可要換新的?”
“我前些日子已經讓徐嬸把房中的一應物品都換成全新的了,這幾日天好時,每天都會拿出來曬曬,保證姨母、表哥和表姐住得舒舒服服的。”薑留說罷,又補充道,“我讓她們把哥哥的被褥也晾曬了。”
說罷,薑留又眼巴巴地望著哥哥,等他說下一件事。
江淩抿抿唇,小聲說了實話,“沒有旁的事,就是想跟你在一處坐著。”
薑留受傷了後隻能待在房間裡,江淩不能去她的閨房,自千牛衛回來這幾日也隻有用晚膳時才能跟她說上幾句話。她不在,任府各處都變得冷冰冰、空蕩蕩的,讓江淩覺得十分孤單。
哥哥這幾年的確成長很快,但隻有他們倆時,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心裡有什麼便說什麼。薑留也真誠道,“我也想。”
江淩歡快道,“今日後晌咱們倆一起讀書吧,我尋了好些有趣的話本子回來。”
薑留的眼睛立時亮了,“好,現在就看!”
兩人還沒看幾頁書,薑慕燕便來了。
薑慕燕走進房中,見屋裡有四個丫鬟,妹妹舒舒服服地窩在軟塌上,江淩規規矩矩坐在旁邊椅子,沒有任何不合規矩的地方,便溫和道,“我去趟升平坊,天黑之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