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讓你彷徨失措到走錯了會衙門的路?
薑二爺歎了口氣,“萬歲他……”
張文江立刻拉長了脖子,怎樣?
“……是真舍不得下官啊。”
張文江真想把桌上的熱氣騰騰的紅燜大蝦扣在這貨臉上,我叫你顯擺!我叫你舍不得!
薑二爺嬉皮笑臉地給張文江遞上筷子,“大人,請。”
得知薑楓竟在宣德殿內待了半日,出來後沒回兵部,而是直接去找了張文江。朝臣各有猜測,唯獨兵部尚書李增奎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正與張文江爭奪入內閣機會的戶部尚書李兆舟陰沉沉道,“薑楓一定是借著這次麵聖的機會,給張文江說了不少好話,所以才一出宮便去見張文江!”
李兆舟恨不得立刻派人把劉承宰了,若不是受他牽連,李兆舟覺得自己入內閣的機會一定比張文江大得多!
跑到京兆府的大理寺卿蕭峻平則感歎道,“薑楓一心為萬歲,萬歲當然舍不得他。”
張文江白了蕭峻平一眼,沒搭腔。
禦史台內,荊吉良磨搓著玉蟾鎮紙不語;天章閣內太傅尹騫莫名覺得不安,杜海安則站在窗前望著逐漸朗潤的天空道,“今年的春天似乎來得早了些,太傅您說是也不是?”
國丈護國公得了消息,安穩如常。秦天野則擱下筆站起身在屋中轉了兩圈,喚過心腹低聲吩咐道,“待薑楓一行出京畿後,立刻殺掉裘淨。”
在兵部待到散衙,薑二爺便跑到翰林院門口等大哥一塊回家。哥倆共乘一輛馬車回到府中,薑鬆才壓低聲音問道,“萬歲今日召你入宮是?”
此中真相,薑二爺哪敢對大哥明言,隻道,“萬歲叮囑了小弟一番,又讓小弟看了肅州這半年遞上來的奏章,好讓我心裡有數。”
原來是看奏章,難怪用了半天光景。薑鬆拍了拍二弟的肩膀道,吩咐身後的管事,“讓廚房燉一大盅魚頭湯。”
他現在確實需要補腦子,薑二爺又加了一句,“湯裡加點醋。”
這段日子跟雅正一塊用膳,薑二爺吃慣了酸味兒,覺得什麼東西都可以加點醋。
在北院陪著母親用罷晚飯,薑二爺未走任府大門,而是經內院角門進入任府,叫上兒子一起到前院裘叔的跨院裡密談。
聽到萬歲竟把先帝的青霄劍交給了父親,江淩激動地跳了起來,“太好了!”
薑二爺一巴掌按住兒子,臉上得意,嘴上卻道,“多大點事兒,坐好,彆亂嚷嚷。”
“二爺,這可不是小事。”裘叔亦熱血沸騰,“四十年前,先帝禦駕親征,任秦天野為左將軍,護國公為右將軍,追擊匈奴八百裡,殲敵六萬人。先帝用青霄劍斬下匈奴王首級掛在黑山頂上,並用此劍在巨石上刻下‘大周’二字。那塊先帝刻字的巨石至今仍立在黑山之上,鼓舞著漠北數萬將士的士氣,安著漠北和西北百姓的心。”
江淩接過話茬,“青霄劍是定漠北的神劍,萬歲將神劍交於父親,表明了萬歲平定肅州的決心。”
“一把劍罷了,瞧把你倆激動的。”薑二爺心裡慌得很,麵上卻依舊裝著不在乎,“我在宮中看了不少肅州、漠北和涼州遞上來的奏章和密探報上來的消息,有些事咱們得商量商量……”
裘叔抬手打斷薑二爺,壓低聲音問道,“二爺,若事關機密……”
薑二爺搖頭,“萬歲說,謝清泉是文臣,文采有餘魄力不足,讓我有事跟您老商量著辦……”
說到這裡,薑二爺心裡咯噔一聲,“壞了!我不該回府,該去找謝清泉和曾顯誌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