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姐這話,薑留皺了皺眉頭。還不等她開口,陳氏已經罵起來,“容兒,你是不是傻啊!把一個庶女弄過來養著,你整日看到她心裡能舒坦?你不舒坦怎麼養胎,怎麼生兒子?”
雖然伯母說著話沒有針對二姐的意思,但薑留明白二姐聽著心裡肯定會不舒坦,她走到二姐身邊,拉著她的手央求道,“二姐,你家的杏兒還有沒?我想吃。”
廖宅裡有兩棵十幾年的杏樹,樹上結的杏兒又大又甜,前天薑慕箏挑著已經變成金黃色的杏兒,送了一籃去柿豐巷,薑留吃了兩個,恨不得把西院的桃樹挖走幾棵,改種杏樹。
薑慕箏領了六妹的好意,笑道,“有呢,我帶你回去摘。”
薑慕容連忙道,“二妹,我……”
“你吃什麼吃!”陳氏瞪了閨女一眼,又轉頭對庶女道,“箏兒也不能吃,吃杏上火,留兒隻能吃倆。”
薑慕容笑了,“娘,女兒自是知道有了身孕不能吃杏,女兒正想提醒二妹呢,沒想到被您搶了先。”
薑慕箏的肚子若爭氣,這幾日就該診出喜脈了。不過好些剛成親的小媳婦也會出現害喜的症狀,卻不一定能診出喜脈。前幾日庶女害喜她閨女沒動靜,她還擔心著呢,沒想到一轉眼她閨女診出喜脈了,庶女還沒動靜,陳氏想到這一點,便忍不住喜上眉梢,“行了,知道你們姐妹感情好。箏兒帶留兒過去吧,摘幾個就行,彆摘多了讓你婆婆挑理。”
兒媳婦把家裡的東西往娘家拿,心眼小的婆婆確實會挑理,薑慕箏含笑應下,拉著六妹的手出了裡屋。薑大郎見她們倆出來了,便笑道,“二妹可是要回去摘杏?大哥也嘴饞了,可否跟著一塊過去?”
大哥到了靈雲巷,便是到了廖宅門口,若不進去拜見廖母,便有些失禮,也是不給薑慕箏做臉了。現在大哥主動提出過去,薑慕箏自是開心不已,引著兄長與幼妹回了自己家。
她們出去後,薑慕容埋怨母親,“娘,當著二妹的麵,你說這些做什麼。”
陳氏瞪了女兒一眼,滔滔不絕道,“怎麼你現在還怕她不高興了?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兒,還不準娘說了?她現在也是正正經經的官家夫人,你不信問問她,如果廖傳睿帶個小妾回來給她添膩歪,她心裡難受不難受……”
薑慕容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捅了馬蜂窩,聽母親說了一大通後,才拉著母親的手道,“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女兒有了盈兒,現在青梅又給正秋添了個庶女,女兒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娘這些年的難處。”
陳氏這些年的憋屈,一下就化作眼淚流了出來。當著女兒的麵哭,陳氏有些抹不開,擦著眼淚凶巴巴道,“你既知道了,為什麼還要把庶女帶到眼前來給自己添堵?!”
薑慕容抬手給母親擦著眼淚,解釋道,“不管怎麼說,那也是正秋的血脈。若青梅活著還好,現在青梅去了,女兒若把她扔在莊子裡不聞不問,便是女兒的錯。待正秋的父母怪罪下來,女兒隻能任打任罵。”
“都是娘眼瞎,給你挑了這麼門糟心的親事。”陳氏眼淚又開始往外流。
薑慕燕搖頭,“當時咱們家那個情況,康安裡沒好人家會娶女兒,女兒能嫁進紹興李家已經是好運氣了。再說,李家也不算差,康安若待不下去了回到紹興,女兒這輩子也是吃喝不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