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延平的話,薑慕燕沉吟片刻,問道,“付春朝今年多大年紀?”
沒想到三姑娘會問付春朝的年紀,延平推算一番,才回道,“應是二十六。”
薑慕燕分析道,“十年前他被蔣錦宗送去寺廟時已是懂事的年紀,若是家中嫡子,蔣錦宗斷不會將已能傳宗接代的嫡子送去寺廟,所以他應是家中庶子,其母出身不高或已故,付春朝隻能聽憑蔣錦宗的安排。”
延平有點蒙圈,不知三姑娘為何說這些。
薑慕燕繼續道,“十年前,先帝駕崩,新皇繼位,秦天野升任右相。蔣錦宗遠在肅州,除非他手眼通天,當應不會查知樂陽公主乃破解遺詔真相的關鍵所在。所以,蔣錦宗將付春朝送去均州寺廟,應是另有所圖。”
薑慕燕垂鳳眸想了想,繼續道,“若我所料不差,付春朝的生母應是均州人。若蔣錦宗真將金銀財物交給了付春朝,如今蔣錦宗已死,他定不會用此錢物去救蔣家人,而是與蔣家一刀了斷,私吞錢財。亦或……”
薑慕燕抬眸看向延平,“付春朝有什麼把柄落在蔣錦宗手中,才為蔣錦宗賣命。一個被生父送入寺院,又賣入公主府為麵首之人,對蔣家不會有親情在。”
三姑娘與六姑娘性格迥然,分析事情的思路也大相徑庭,但說得很有道理,“三姑娘所言極是,少爺來信說過,付春朝不是蔣錦宗的嫡子,他的生母是何人,小人還未查到。不過,或許付春朝不是被強迫,而是為謀前程,自尋出路?”
“也有此可能。”薑慕燕點頭,“若被逼自尋出路,他應對蔣家更為失望。”
有道理!延平點頭,“三姑娘果然慧眼獨具。”
哪是慧眼獨具,是她能想到的隻有這些罷了。薑慕燕繼續道,“京兆府差官若是捉不住付春朝,咱們的人可幫著打打下手。待付春朝落入京兆府之後查不出頭緒。為了儘快尋到被蔣錦宗貪墨的金銀,解肅州缺糧缺藥的困局,勞煩嚴管事與京兆府差官透個消息,可去均州追查三十五年前,均州是否有容貌出色的大商戶或鏢行女子去了肅州。”
說罷,薑慕燕又補充道,“京兆府定與均州衙門有往來,查此事應班能。便是查不出什麼,也無多大損失。”
“是。”延平應下,又問道,“姑娘可還有事吩咐?”
薑慕燕想了想,才搖頭,“尚無。”
延平是裘叔帶出來的徒弟,豈會看不出三姑娘欲言又止,便躬身道,“三姑娘有事儘管吩咐,小人等定效犬馬之勞。”
見他誤會了,薑慕燕語氣溫和地詳細解釋道,“方才嚴管事問起,我想到下個月是大堂兄的生辰,本想勞煩嚴管事派人,去尋康安各書肆是否有好書上市。但我轉又想起康安已太平,我可與堂妹、表妹出門去尋。這樣既可彰顯我的誠意,也可出門散散心,巡視各店鋪的生意。我不善理事,日後若有不妥之處,還望嚴管事多加提點。”
延平連道不敢,“小人就是府裡的管事,姑娘有事儘管吩咐。小人比旁的管事多幾雙耳朵和眼睛,可探聽各處的消息,姑娘有什麼想知道的,儘可吩咐小人去打聽。”
延平這麼說,薑慕燕還真有事讓他去辦。除了跟肅州和妹妹有關的事,薑慕燕還真想到兩件事。
一是,秦家出事之前,秦家二房夫人楊氏的侄女楊文惠正在和誰家議親,兩家過沒過草帖。二是平蕃侯夫人前幾日見靖安伯夫人所為何事,兩家是不是要結親,平蕃侯夫人相中了靖安伯府哪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