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後衙畝餘大的花園內,隨意種了十幾顆桃李。因被去年的旱災嚇怕了,府衙的廚娘不放過任何一塊能種菜的地方。
橫穿花園的走廊被幾架葡萄、絲瓜和葫蘆爬滿了,廊內垂著大大小小的瓜果。桃李樹旁能曬到太陽的地方種了不少茄子、豆角等蔬菜。這與農家的菜園很是相似的小園,為州衙增了幾分野趣。
因衙內公務繁忙,後衙住著的女眷又隻有薑留一人,所以此處晚上鮮有人來,是個密會佳人的好去處。
見袁夏月在掛著葡萄的一段廊下停住了,蹲在豆角架後偷看的薑留暗暗點頭,二月很有眼光,那是整個小園中最的情調地方。
江淩輕手輕腳走過來,看到蹲在豆角架下蹲著的小小一團,一怕嚇著她,二怕驚擾了二月和二哥,江淩便輕輕拉了拉身邊的茄秧。
聽到身後有動靜,薑留回身看哥哥來了,還不等他開口,便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免得驚動到今晚的主角。
薑留輕輕一拽,江淩便萬分順從地在蹲在她身邊,低聲解釋道,“父親……”
薑留連忙抬手捂住他的嘴,豎起一根手指,“噓——”
江淩像被點了穴,一動不動地看著薑留,眸子深不見底。
薑留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乾脆用手把他的腦袋一轉,讓他與自己一起見證大事件。
佳人在側,江淩哪還有心思看二月欺負二哥。他的手偷偷地,一點點地挪到薑留衣袖邊,試探性地碰了碰她的手指,見她沒有躲開,便大膽地把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裡。
待薑留轉過頭看他時,江淩故作鎮靜地用手指了指二月和二哥。
圍觀二月調戲,不對表衷情要緊,小手給江淩抓抓也無妨。薑留把小腦袋轉回去,繼續圍觀。
在她看不到的一側,一臉傻笑的江淩,立刻把父親交待的事拋到了腦後。隻要留兒肯讓他拉著手,他願在這兒蹲一晚上。若留兒累了,他……可以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江淩心猿意馬時,薑留的眼睛忽然大亮。因為袁夏月終於轉身麵相二哥,發起總攻了!
袁夏月鼓起勇氣問道,“薑二哥心裡可有喜歡的人?”
薑二郎不是小孩子,他當然明白這個十分有勇氣的姑娘叫自己來做什麼。若此事發生在康安,薑二郎定不會跟她過來,因為這樣做會壞了她的名聲。但此處是民風開放的肅州,未婚男女遇到喜歡的人大膽示愛並不會被人詬病,這也是薑二郎跟她來此的緣故。所以,當袁夏月問出此話時,薑二郎並不覺得詫異,他平靜搖頭,“尚無,不過……”
還不等薑二郎不過完,袁夏月已搶先開口了,“那薑二哥覺得我怎麼樣?”
薑二郎頓了頓,溫和回道,“袁姑娘很好,不過……”
袁夏月又搶話道,“我也覺得薑二哥很好,既然咱倆都覺得對方挺好,那咱們……”
薑二郎忍不了了,打斷她道,“袁姑娘,我並無此意。”
薑留失望地耷拉下眼角,她就知道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