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第二美男子劉君堂與樂安侯長女薑慕燕訂親的消息,第二日就傳遍了康安。康安百姓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稀罕事。因為劉君堂發乎於情止乎於禮,毫不掩飾他傾慕薑慕燕一事,所以薑二爺回京之後,劉家人上門提親,兩家把親事訂下來,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但這在德莊王妃、嘉順王妃和靖安伯夫人等人看來,就覺得薑家有些不識抬舉了。柴四夫人把這些閒話講給丈夫聽,柴易安冷哼一聲道,“薑二哥無論到什麼時候,也用不著他們抬舉。”
柴四夫人依偎在丈夫身邊,笑道,“有萬歲在呢,薑二哥自是用不到他們抬舉。”
但萬歲總有年老退位的時候,現在薑家不需要旁人抬舉,但換了天之後呢?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薑家不可能一直得萬歲眷顧。
柴易安懶洋洋地用手指梳理著妻子的秀發,“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以後的事兒,該誰發愁誰發愁去,反正輪不到薑二哥發愁。”
柴四夫人……
“你們幾個,就算當了侯爺、將軍,也還是老樣子。”
柴易安翻身,“夫人這是嫌棄為夫老了?”
柴四夫人推了推丈夫的胸膛,嬌嗔道,“天還亮著呢,四爺快起來,四爺也不怕孩子們看到。”
柴易安挑眉,“他們哪個敢來擾爺的好事?”
丈夫去軍營做事後,多了幾分痞勁兒,柴四夫人瞞喜歡他這樣,剛要抬手攬住他的脖子,便聽房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父親,父親!”
柴小八跑進院,站在房門外喊道,“父親——”
柴易安沉著臉踹開門,“吼什麼?這個時辰你不在書院讀書,跑回府做什麼?”
十六歲的柴小八急切地拉住了父親的衣袖,“淩哥送的馬匹進京了,快,否則好馬就要被彆人挑走了!”
一聽是這事兒,柴易安跑得比兒子還快,“哪來的消息,多少匹馬,還有誰要搶,你曹四叔去沒……”
因永昌歸了大周,從永昌販賣好馬到大周各處,是這半年最火爆的生意。江淩城南的馬場占儘天時地利人和,京畿深知京畿外州縣販賣馬匹的人,都將眼睛盯住了這裡。運來的好馬,很快便被一搶而光。
與馬匹一塊運來的,還有薑留和薑慕燕商隊的幾十車貨物。
遠路來的貨物,需要查驗貨單、票據和開箱驗貨才能進入康安城。駐守肅州的呼延圖懂規矩,不會在貨物中夾雜朝廷禁榷之物,再加上這批貨的東家是康安女霸王薑六娘,進城根本不會受到刁難,更沒哪個不開眼的,敢動薑六娘的貨。
但被關在府裡學了數日宮中規矩的薑留,還是借此逃出府,到城門外透口氣。
時近亞歲,寒風透骨。身披鮮紅鬥篷頭戴雪白兔毛滾邊暖帽的薑留騎著追月,站在城門外,成了蒼茫寒冬之中最美的風景,路過行人都駐足或放緩腳步,偷偷打量她。
不過沒人敢上前與她打招呼,薑六娘的惡霸名聲還是很有威懾力的。這姑娘不隻長得好看,手中的狼牙棒更是好看!
薑留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她順著驛道向遠處望去,想從數不清的車馬裡,尋到自家商隊的旗子。
騎馬的薑白跑過來,“姑娘,商隊距此還有五裡!”
薑留點頭,“路上人手和貨物可有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