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三房來說,這自然是晴天霹靂,雖然她們也心知肚明這懲罰的因為什麼。但對於婁家來說,這決定顯然是英明的。
因為淩霜這件事的餘波一過,卿雲的光芒,又更加耀眼了。
趙家上次來說親之後,接下來本該是納名的,因為李璟的事就擱置了,婁二奶奶本來是焦急無比的,隨著梨花宴和木蘭宴過去,反而沒那麼急了。
“管他們呢,咱們卿雲的身價反正在這裡,京中這些女孩子中,最出色的就是咱們卿雲,就算趙家有眼無珠,其餘人可熱情得很呢。姚家,孟家,魏嬤嬤前些天還過問呢,我看魏嬤嬤的意思,要是卿雲退了親正好,老太妃也許要替咱們卿雲做媒呢,最後說不定比趙家還風光呢。”自己家關起門來的時候,婁二奶奶這樣說道。
嫻月經過上次的事,一直有點淡淡的,基本不怎麼搭話。這次聽了這話,忍不住道:“但京中王孫,也就是秦賀趙三家,秦賀兩家對咱們沒意思,如果趙家不成,就算老太妃來選,也不過是在這些王孫裡挑罷了,怎麼都是次一點的。”
她是替卿雲考慮的意思,怕婁二奶奶不懂京中形勢,誤了卿雲的終身大事。所以說這麼一句,婁二奶奶最近怕她,聽了這話,尷尬笑道:“娘怎麼不知道呢?不過是自己家給自己鼓勁罷了,要是趙家的親事照舊,那自然是最好的。娘這些天也打聽過了,除了秦翊和賀南禎賀雲章,誰能比趙家好呢。”
“賀雲章不行。”淩霜難得插話:“他不是好惹的。”
“捕雀處雖然是官家的心腹,炙手可熱,乾的卻不是好事,我聽同事們背地裡,都管他們叫鷹犬呢。”婁二爺也難得插話。
“李璟就是斷送在他手裡的,雖然那家夥是罪有應得,誰讓他上荀文綺的當呢。但這樣不明不白就在獄中斷送一條人命,想想也真叫人害怕的。”嫻月道。
“誒誒對,我也是糊塗了。竟然把賀雲章算上了,那可是個活閻王。對了,我前些天還聽梅四奶奶說了他家的秘辛呢。”婁二奶奶道。
“什麼秘辛?”淩霜十分好奇。
“就是說他得嗣位的手段不正那個傳言吧。”嫻月道。
“對對,就是那個。”婁二奶奶坐下來細說:“你們知道文郡主嫁的是賀令書,兩人無子,連妾室也隻生了個女兒,就是荀郡主的娘。賀家偌大一份家業無人繼承,本來找了個嗣子,結果嗣子剛成年又夭折,那時候賀令書已經到了可以做祖父的年紀了,所以乾脆想過繼個嗣孫,當時本來選中的是另外一個,叫做賀雲林的,據說賀令書中意的也是他。”
“那後麵怎麼變成賀雲章了呢?”淩霜問。
“他有手段啊。”婁二奶奶道:“當時賀家在兩人之間權衡,賀雲章不知道怎麼搭上宮中的線,直接考中進士,三甲探花郎,這樣的身份,宮中自然是著力培養他了,賀令書猝然病逝,留下的遺書,先送宮中給官家過目,再送回賀家的,上麵寫的是賀雲章做嗣孫,繼承賀家侯位。這就是賀雲章為什麼身為侯爺,卻能考中探花郎的原因。但京中早就有傳言,說賀令書的遺書被人修改過。去年捕雀處去抄王尚書的家,你們知道王尚書被抓時說什麼嗎?他念了句詩,‘回時姓張去姓林,真是賀家好嗣孫’,就是為了嘲諷賀雲章呢。也有說是人捏造的,畢竟賀雲章現在風頭正勁,誰敢惹他?就連梅四奶奶,也隻敢私下和我說說,當著麵,連梅四爺見了賀雲章都得行禮,恭恭敬敬叫一聲賀大人呢。”
婁二奶奶說得聲色並茂,眾人都聽住了,嫻月這種家夥,尤其聽得津津有味。卿雲這時候端正得很,正色道:“雖然如此,但事關人家清譽,還是不要亂傳的好,隻怕冤枉好人。”
“嗨呀,這不過是咱們私下無聊說說罷了。”婁二奶奶倒灑脫:“如今賀雲林都去世了,賀家在賀雲章手裡,也根深葉茂的,你看文郡主,一心想把賀雲章和荀文綺撮合到一起,說明她也認可這個嗣孫了。咱們這些人,不過傳著玩玩罷了。”
這幾天倒春寒,確實除了說些秘辛傳聞也沒什麼好玩的,一家人圍著爐子,烤著火,在火上烘著橘子,香味滿屋子都是,淩霜乾壞事,往火堆裡烤栗子,栗子烤熟了就爆開,跟鞭炮似的,嫻月膽小,嚇得直跳,追著她要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