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景年差點脫口而出想問問他是不是瘋了!?
轉念一想, 沈執近來確實是不太正常,死不承認自己走不出來,強裝出一副豁達開明的樣子, 不斷給自己洗腦他沒有事。
馮景年一開始不明白沈執分手前沒多少愛茶茶, 怎麼分手後就成了這種狼狽又難看的嘴臉?也許是男人都是賤骨頭,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到手就棄之如履。
但不是這樣的。
沈執性格偏冷, 其實他對很多事情都不太在乎,情感認知能力天生就差, 冷漠無情, 沒有同理心。
後來想想看,如果不是茶茶沒開這個口, 沈執也一輩子都不會主動說分手。
她不知不覺已經在他心中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馮景年說:“你還真把她當成妹妹看待了?”
沈執掀起眼皮, 眼神極度漠然,他說:“是。”
這種自欺欺人的話也隻有他自己會信。
或許他的潛意識裡也是不相信的。
馮景年不忍心看他這個樣子,他冷言冷語放箭,“兄妹會談好幾年戀愛?你是騙你自己還是騙彆人?”
沈執抿唇不語。
馮景年又冷聲發問:“兄妹會擁抱接吻上床?沈執, 你這樣對她也是負擔。”
安靜了很久。
沈執抬起眼睛, 雙目微微發紅, 眼中的情緒依然冷冷淡淡, 他說:“你知道嗎?隻有這樣, 她才願意和我好好說一句話, 才能肯看我一眼。”
隻有和她劃清界限, 確定他們不可能的朋友關係, 才能收到來自她的零星善意。
馮景年無話可說,他知道沈執已經魔怔,除了自救無人可救。
茶茶收到沈執電話時, 正在星巴克裡買咖啡,要了兩杯提神醒腦的冰美式,剛付完錢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於故接過店員遞來的兩杯咖啡,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到窗邊的空位,剛入座看見她掛了電話,噘著粉嘟嘟的嘴巴,低聲抱怨了一句:“有病嘛。”
這三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都軟軟的。
於故替她拆了根吸管,問:“怎麼了。”
茶茶猶豫半晌,在遲疑要不要告訴他,思量片刻,她說:“沈執的電話。”
於故並沒有特殊的表情,麵色入常,聽見這個名字也沒多少不適,他很有耐心,說話溫溫柔柔不急不躁,嗓音磁性悅耳,“嗯,他說什麼?”
茶茶皺眉,“他說要和我們一起吃個飯。”
於故挑起眉尖,詫異不過一瞬,“你和他……”
茶茶咬著吸管,有點不太想說。
有關她和沈執的事情,她早就不想提了。
那段戀情她卑微如舔狗,結果還不曾被愛過,聽上去還怪丟人。
於故善解人意,“你不想說就算了。”
他越是退讓,事事順著她的心意。
茶茶心中就有種莫名的負擔和愧疚,感情裡兩個人最重要的就是坦誠。
她羨慕所有甜蜜的戀情,她也渴望擁有身為女朋友正常的待遇,這段時間,茶茶過得非常開心。
很久都沒這麼高興過。
於是再三考慮之後,茶茶還是開口告訴了他,“你不知道吧,我和沈執分手,是因為他從來沒愛過我。”
於故安靜聆聽,不打斷她。
茶茶咽下苦澀的咖啡,繼續說:“他不喜歡我,所以我們分開了,他把我當成妹妹,所以我們現在算是……青梅竹馬的兄妹關係吧。”
簡單說完這些,茶茶緊張捏著手指頭,忍不住說:“你不要同情我,我不要你的可憐。”
於故目光憐愛望著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沒有同情,隻是替你不值。”
他笑了笑,又說:“沒關係,我的那份獨一無二的喜歡,隻屬於我們茶茶。”
茶茶低頭,“我也會對你很好。”
她含著羞怯說完這句話後,有鼓足勇氣抬起臉直視他,一本正經跟他保證,“我會很疼很疼你。”
她付出真心的時候,從來都不會有所保留。
有十分就給十分。
茶茶又把話題轉了回來,“沈執說想和我們吃個飯。”
茶茶靜默幾秒鐘,繼續道:“他把我當妹妹,大概是想慶祝一下我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吧。”
於故說:“那就一起吃個飯吧。”
他神色坦然,“沈執不是也有心儀的女孩子了嗎?讓他把那個女生也帶上。”
茶茶蹙起眉尖,“這樣也行吧。”
十分鐘後,茶茶給了沈執答複,約定好吃晚飯的時間地點。
說完這個插曲,兩人繼續他們的約會。
談戀愛流程好像都是這樣。
看電影逛街吃飯喝下午茶,雖然聽上去是很平常的事情,但茶茶就是很快樂。
電影票不用她預定,不用擔心隨時被人放鴿子,不用再心驚膽戰行程被取消。
“喝完下午茶,我們去乾什麼?”
“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導師實驗室裡待一會兒?”
“可以啊。”
“有幾位師兄也在實驗室裡,他們說話比較開放,你不要介意。”
“我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啊。”
茶茶喜歡嘟嘴,偶爾發出幾聲小抱怨不自覺就會翹起自己的小嘴巴。
於故盯著她的唇瓣看了一小會兒,忽然間問:“今天塗了什麼色號?”
茶茶啊了聲,“斬男色。”
她的聲音太低了,他幾乎沒聽見。
於故低頭,“是什麼?”
茶茶厚著臉皮,“斬男色。”
她索性問:“你覺得好看嗎?”
於故眨了眨眼,“你要聽實話嗎?”
茶茶頓時泄了氣,“算了,不想聽。”
於故伸手拇指,蹭過她的唇瓣,粉嫩的顏色在他的指腹留下痕跡,他說:“其實對我來說都一樣,反正最後都要被我一口一口吃掉。”
茶茶被撩撥的無所適從,她也不要臉了,“那你覺得好吃嗎?”
於故認真思索,回答異常虔誠,“美味非常,回味無窮。”
“……”
算了,撩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