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秋摸了摸呼吸漸漸平穩下來的小魚的腦袋,想了一下接下來要怎麼辦。
小魚現在雖然穩定下來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今天明顯不能再和她一起去找藥草了,也而更加不適合繼續呆在有輕微魔氣的他們的山洞裡。
阮秋秋看了眼外頭的天色,猶豫了一下,把地上的獸皮撿了起來,小跑著回了“主臥”。
撩開獸皮簾子,阮秋秋把弄臟了的獸皮放在了木盆裡,把一盆化開的雪水放到了石鍋裡煮,又把背包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因為擔心外頭的小魚,阮秋秋專注著做事情,一句話都沒說。
她動靜又大、也急,聽在渾身劇痛不能動彈的大灰狼先生耳朵裡,無疑於一片一片刺過來的刀子林。
他眼眶到底是丟狼的紅了,死死抿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要走了嗎?
隻是剛發現,就要走了嗎?
他的人族小夫人,原就不欠他什麼。
她對他夠好了,夠好了。
就算是光,遇到太過於黑暗的生物,也會累。
阮秋秋不知道大灰狼先生一顆銘感的玻璃心都快碎了,她把東西都收拾好,走到石床邊,檢查了一下放在某狼腦袋邊上的那顆透明的魔核,想了想,坐在了石床邊上。
——是要道彆了麼?
淵訣極力克製著自己,不突然睜開眼睛,用一張猙獰的狼臉嚇她,快要耗儘了全部的心力。
阮秋秋看他臉色難看,以為他又不舒服了,想用剩下的為數不多的異能凝聚些治愈水珠喂狼喝。
她習慣性的想把水珠滴到他唇邊。
但這次,大灰狼先生的唇抿的很緊,她沒滴進去。
阮秋秋倒是沒想到他已經醒了,畢竟大灰狼先生演技向來很差,若是醒了一定會搞點動靜出來。
她又試了一次,才又無奈又擔心的說,“夫君,很疼麼?”
阮秋秋聲音雖然輕,可落在淵訣耳朵裡,就像一團烈火,幾乎瞬間便焚儘了如荊棘般長滿了倒刺的不安。
熱烈到,讓他的心跳都有些凝滯。
大灰狼先生沒什麼反應,阮秋秋耐心告罄,乾脆換了種方式,直接掀開了蓋在他身上的獸皮。
淵訣:“……??”
看到不僅獸皮上又多了十個洞、就連石床上也多了幾個洞的阮秋秋:“…………”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大灰狼先生現在是醒著的,隻是自然的拉住了他的手,一邊調動異能輸送一邊自言自語的說,“是之前醒來喝水的時候弄壞的嗎?”
想到外頭還躺在冷冰冰地上的小魚,阮秋秋今天很急。
她焦急的輸送完之後,把魔核塞到了他大掌裡,然後把大灰狼先生的手凹成了緊握住的樣子。
“我要送小魚回去,你千萬不要有事啊……”阮秋秋說完,把獸皮給他蓋上了後,想了想,又摸了一把儲備糧先生的大尾巴,才匆匆的離開了“主臥”。
現在已經下午了,雖然莫魚住的山洞離大灰狼先生的山洞不遠,但她一來一回,就會耽誤不少時間。
她要快些。
阮秋秋背起了地上的小魚,離開了山洞。
腳步聲漸漸遠去,確認她已經走遠了的大灰狼先生,才驀的睜開了眼睛。
他感覺尾巴上特彆不對勁。
從來沒有人或妖敢碰他尾巴,化成妖形的時候,尾巴就是他強大的武器,碰到他尾巴的野獸都死了。
可她,
她居然摸!他!狼!尾!巴!
紅色和熱度迅速在麵頰上蔓延,他覺得尾巴上傳來了酥麻的感覺,燙的他快要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自己的尾巴了。
他感覺他反應有些過度,也許是他尾巴受傷了,所以阮秋秋隻是隨便摸了一下他的尾巴,他就覺得很奇怪。
淵訣有些受不了的躬起了身體,在一片黑暗之中慢慢伸手去摸自己的尾巴。
他修長又骨節分明的大掌先是小心的碰了碰阮秋秋之前觸碰過他尾巴的地方,但那裡除了一片略硬的毛之外,什麼傷口都沒有。
他除了感覺自己尾巴有點毛之外,並沒有任何特彆的感覺。
淵訣不死心的把自己的大尾巴摸了一遍又一遍,甚至連尾巴尖都沒放過,但依舊毫無感覺,好像剛剛那一瞬間,被阮秋秋觸碰到的電流炸開的感覺,隻是他的錯覺。
可明明,阮秋秋碰他的時候,他覺得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