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訣眼尾通紅,探出一次妖力鑽進阮秋秋體內,試圖找出她生病的原因。
但她體內並沒有魔氣,也沒有任何內傷。
眉梢藏滿了擔憂,再小妻子又一次夢囈一般低喃著“冷”的時候,淵訣緩緩捏緊了拳,神色晦暗。
他知道,人族互相取暖的辦法大都是擠在一起睡。
他一身狼皮和血液的溫度也足夠的高。
可是……
如果他就這樣趁著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和她躺在同一張獸皮被裡……
掌心緊張的冒汗,並不知道自己就是田螺灰狼的惡狼先生腦袋上都快熱的冒蒸汽了。
他妖識落在自己醜陋的斷肢上,狹長的眼微微眯起,攥緊的拳頭又鬆開了。
等明天她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觸碰過他這樣醜陋的殘肢,會不會哭?會不會落下陰影?
變成妖形也不是很好的選擇,他的狼毛很硬,她的皮膚很軟,會紮疼她的。
淵訣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在妖識消失的前一刻平躺在了床上,大掌下意識的握緊了阮秋秋的。
他掌心很熱,阮秋秋感覺渾身上下就隻有被他握著的手還是暖和的。
她迷茫的睜開眼,裹著獸皮被,順從渴望溫暖的本能,一點一點的朝淵訣那兒移。
等某狼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小妻子已經幫他做出了選擇。
冰冰涼涼又軟軟的胳膊纏上他的胳膊,獸皮被被掀開,費勁的蓋在一人一狼的身上,阮秋秋緊緊抱著溫暖的火爐,把腦袋埋在了“火爐狼”的肩膀上。
這個火爐除了硬了點,溫度是越來越高了,阮秋秋表示很滿意。
她呼出的熱氣打在某狼皮膚上,帶起陣陣戰栗的麻癢感。
淵訣腦袋暈乎乎的,手臂上軟軟的,香香的,和狼完全不一樣。
加上體內蔓延上來的疼痛感,他已經快要無法思考了。
人族都是這麼主動的麼?他其實還有點沒準備好。
但她既然做出了選擇,以後就隻能是他的。
隻能是他的了。
淵訣的大尾巴偷偷卷起了小尖,得寸進尺的纏上了阮秋秋的腰肢——
今晚他們接吻了,還睡在一起了,她還抱他了,他也用尾巴纏她了。
這樣,他們也算結合了吧?
根本不知道也沒有任何關於結合這方麵經驗和知識的某狼天真的覺得,他們已經特彆特彆親密了。
淵訣耳朵折了起來,有些受不了的輕喘了一聲,他很認真的想:
等他身體好一些了,就問她願不願意同自己成契。
人族壽命很短,他不想讓她那麼早就離開自己。
但若是他好不起來了……沒辦法再變回一頭強大的狼妖了,亦或者是等他快要喪失理智、墮落成魔的那一天。
他會主動離開。
淵訣緊緊握緊了阮秋秋的手,眉眼深邃——
他不會讓那一天來臨的。
除非,為她而死。
……
阮秋秋這一覺睡了很久,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一個很灰暗的山洞,山洞裡有一對穿著棉麻長袍人族夫妻,懷裡抱著一個同樣看不清樣貌的嬰孩。
儘管看不清他們的臉,但阮秋秋直覺他們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麵的父母。
在山洞門口,還站著兩個同樣穿著棉麻長袍的妖族夫妻。
他們手裡牽著一個不過三四歲的小男孩,依舊看不清樣貌。
阮秋秋聽到自己的父母笑著摸了摸她的臉蛋,調侃著說,“等以後孩子都長大了,就讓秋秋嫁給你家小子吧?”
阮秋秋:“…………”
她腦袋昏昏沉沉的,聽到那對妖族夫妻笑了下,美麗的長發阿姨低下頭,問那個小男孩,“好啊,你願意娶秋秋嗎?”
“淵訣?”
淵訣。
阮秋秋:“!”
阮秋秋猛地睜開眼,渾身都是粘膩的冷汗。
她眼眶濕熱,裡麵蓄滿了淚。
阮秋秋眨了眨眼,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剛剛那個夢境的真假。
她的腦袋還有些疼,但很快就意識到了現在的不對勁。
她腰上好像纏著什麼東西,有點硌的慌,她懷裡好像也抱著什麼硬邦邦的東西……
阮秋秋視線迷茫,這才發現自己的睡覺姿勢和平時有些不同。
腦袋慢慢從獸皮被裡探了出來,瞥見大灰狼先生離自己隻有幾十厘米遠的俊臉,阮秋秋先是一愣,接著整個臉都像是泡在了染料裡,迅速漲紅——
她、她怎麼會和這頭狼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