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狼先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控製不住體內的魔氣了嗎?還是說,是在……擔心她?
腦海裡飛快掠過這個念頭,熱度瞬間從耳尖騰起。阮秋秋來不及多想,從體內引導出靈力,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試圖用靈力捕捉到一頭名為‘淵訣’的大灰狼。
她伸出手在黑夜裡探,很快觸及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看那觸感,好像是她給淵訣做的那件紅色長袍。
靈力也探測到了‘小狼崽’的波動,阮秋秋鬆了一口氣,輕輕喊了一聲:“……夫君?”
站在她麵前的狼聽到小妻子的聲音,尖耳朵動了動,但是沒回頭,隻很霸道的用低沉的聲音說:
“嗷嗚嗚~(彆鬨,在警戒。)”
阮秋秋:“…………?”
她伸手扯了扯淵訣的袖子,想到這頭‘狼崽’有可能是因為擔心她才出來的,心跳莫名的越來越快,試探性的說:“夫君,剛剛那個是我和你提過的如意奶奶,她雖然是半妖半魔,但不會傷害我們。”
阮秋秋原本是打算回山洞之後,把所有事情都和淵訣說,包括如意奶奶和莫爺爺的關係、她的主上,還有如意奶奶打算明天帶她去冬熊部落的事。
她沒有料到,淵訣會突然出現在這兒,當下一時不知道怎麼在短時間內把事情全都講清楚,就先挑了言簡意賅的說法。
阮秋秋說完,眼睛也略略適應了一些黑暗,模模糊糊的看清了擋在她麵前不遠處,搖搖晃晃的惡狼先生。
後者在聽到她的話之後,似乎漸漸平靜了下來,沒有繼續發出低吼聲,慢慢放下了滿是血跡的手。
他微微側身,慢慢轉過頭,露出了一雙在黑夜裡尤為明顯的狹長雙眼,瞳仁泛著可怖的猩紅,似乎沒有半分神采。
淵訣略微抬起手,一雙眼直直看著前方,帶著猙獰傷疤的俊臉在沒有明顯光亮的夜晚顯得更可怕了。
但阮秋秋卻不知道為什麼,詭異的理解了這頭狼崽想要做的事,在靈力的幫助下往前走了兩步,站定在他身邊,彎著唇笑了一下,“我沒事。”
那頭狼聞言周身的氣勢沒有那麼凜冽了,魔氣也漸漸收斂起來。
他抬起手,剛開始似乎想要用指腹蹭蹭她的臉,但在靠近的時候,卻不知道為什麼,大掌輕撩起寒風,隻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頭發,接著便一如既往的垂下手。
在某狼的意識裡,他隻是如同以往一般,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嗯。”
但他的這句“嗯”,聽在阮秋秋耳朵裡,就是大灰狼先生一邊抖著耳朵,一邊小小的“嗷”了一聲。
阮秋秋:“……”
儘管知道大灰狼先生現在狀況不太樂觀,阮秋秋也沒有浪費時間在不好意思上,但她的臉就是突然紅了起來,整個人十分緊張的扶住他的胳膊。
狼掙脫:“嗷嗚……(臟。)”
阮秋秋再次扶上:“疼嗎?”
狼又掙脫力道卻小了點:“嗷嗚嗚……(不疼。)”
阮秋秋乾脆換了一邊,扶住了他另外一隻胳膊,心疼的問,“扶這邊會不會好一些?”
狼:“…………”
作為一頭強大的大灰狼,他不是非要在這種小事上和弱小的人族小妻子整個高下,阮秋秋一定要纏著攙他,那他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周圍的空氣裡也察覺不到任何危險的氣息,想來剛剛那個魔物已經被他打跑了。
他不是站不穩,隻是有點累,就一點點。
秋秋扶著他,他就閉上眼睛休息兩秒鐘。
就隻休息兩秒。
肩膀陡然一重,某狼比她重很多的體重壓在阮秋秋半邊肩膀上。
他沾著雪和血的濕潤長發垂下,掃過阮秋秋的臉頰,癢癢的。
“夫君?”
阮秋秋聲音輕柔的叫他,“你還醒著麼?”
微涼的夜風吹過,淵訣卻隻在她耳側留下的略沉重的呼吸聲,過了不知道幾秒,那狼才從鼻腔中發出了一道輕輕的低吟,似是對她稱呼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