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秋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她能不能承受某狼更多的妖力。
就在她裝作體力不支暈倒的片刻功夫, 大灰狼先生若有所思, 修長的指尖不斷的在“輪椅”上輕點, 似乎是在盤算著要不要乘勝追擊。
阮秋秋:“……”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淪落到這麼被動的境地。
察覺到小妻子的呼吸淩亂,似乎略有些慌亂,淵訣內心掙紮,半響還是決定尊重她的意見, 不再繼續引導妖力。
若有似無的纏繞在指尖附近的妖力消散, 阮秋秋緩緩鬆了一口氣,但對田螺灰狼難得“體貼”的行為,心底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淡淡的失落。
“……”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在想什麼,阮秋秋臉更紅了。
她在心底狡辯, 她隻是因為沒辦法修煉的更快才失望,完全沒有彆的心思!
阮秋秋睫毛顫了顫,手腳還有點軟, 乾脆就這樣直接躺著。
大灰狼先生也沒有打算拆穿她,白皙修長的手掌輕輕推動“輪椅”,往床邊靠近。
木製“輪椅”碾壓著略凹凸不平的山洞地麵,發出了細微的“哢擦”、“哢擦”聲,在空曠安靜的山洞裡又顯得很明顯。
阮秋秋一點一點計算著一人一狼之間的距離, 在心底數到“十”的時候,身側的獸皮墊輕微的塌陷了一些。
一陣微涼的風吹拂而過, 耳側響起衣物和獸皮被摩擦的聲音。
“暗。”喑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伴隨著淺淺的風聲, 阮秋秋陡然發覺山洞整個都黑了下來。
她有些驚慌的睜開了眼睛,假裝自己被驚醒,猶豫著小聲問,“……怎麼了?”
她已經習慣每天晚上在燃木的光亮下睡覺了,現在陡然睜開眼一片漆黑,還有些不適應。
聽到小夫人的問題,大灰狼先生輕輕舔了舔情不自禁露出來的小尖牙,低沉的聲音言簡意賅的回答,“……太亮。”
末了,還尾音沙啞的問,“害怕?”
阮秋秋:“……”
她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大灰狼先生的這個問題,剛想說“沒有”就聽到那頭狼似乎漫不經心的說:“我在。”
因為視線範圍內一片漆黑,看不到某狼其實緊張的俊臉紅成一片,耳朵也不停的在抖,阮秋秋聽著他低啞的聲音,心底漸漸浮起了一些說不清的感覺。
她想了想,雖然她並不害怕黑,但還是決定給大灰狼先生一點麵子,慢慢的應了一聲,“嗯。”
大灰狼先生坐在婚床上,緊張到快抿成一條直線的唇微微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連眼尾都在黑暗裡帶上了些許愉悅的色彩。
他仗著黑夜裡他們現在是一樣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後甩了甩,頗為害羞的說,“夫人說,可以再給狼咬一口的。”
阮秋秋:“……”
剛剛和他討論搬家的事、之後又修煉,她倒是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想到等下可能她又要丟人,阮秋秋想乾脆就這麼裝作睡著了。
她沉默著不說話,大灰狼先生卻輕挑了一下漆黑的眉毛,委委屈屈的威脅,“那狼……”
“隨便咬了?”
阮秋秋:“……”
她掙紮了一下,小心的給自己翻了個身。
誰知道她之前的姿勢不夠靠裡,隨便一動,手就碰到了某狼的肩膀。
阮秋秋乾脆破罐子破摔,把胳膊塞到他那兒,“那……你先咬吧。”
她話音落下,空氣裡倏然響起一聲低笑,又很快消失,短暫的像她是一個錯覺。
阮秋秋恍惚之間,隻覺得手腕上一重,她整個人被輕輕拉著靠近了一個溫熱的身體,耳側落下濕熱的呼吸,讓她耳尖連帶脖頸都漫上了一層粉色。
靠近鎖骨的地方被尖尖的犬牙刺破,比前兩次更為洶湧的陌生感覺徑直蔓延開,阮秋秋隻覺得腦袋瞬間變得一片空白,脊背竄起電流,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緊緊的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什麼丟人的聲音。
她體內的靈力卻好像聞到了什麼好聞的味道,一窩蜂的躁動起來,瞬間點亮了原本漆黑一片的山洞。
她很難熬,大灰狼先生也沒比她好過多少。
他原準備利用體內為數不多的妖力和魔血,同她交換締結單方麵的誓約,在小夫人身上留下一道傷害轉移防護。
之所以會選擇鎖骨附近的位置,也並不是因為他肖想已久、無法克製。
他從未同任何人族或妖魔締結過誓約,隻是曾在一次和月狐部落交易的時候,因為聽力絕佳,不小心聽到了兩隻雄狐的對話——
“昨晚我和我家人族小伴侶締結了一個約定,隻一次就成功了,效用還很高。”
“你在哪裡咬的?手腕嗎?還是……”另一隻雄狐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似乎十分不可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