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即將到來的分彆和危險, 即便阮秋秋一直都很樂觀, 此刻也有點笑不出來了。
她的眼圈有點兒紅,想說一些高興的話來緩解氣氛, 但嗓子裡卻好像堵著一團霧氣, 讓她沒辦法開口。
“夫人。”淵訣輕輕喊了她一聲。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阮秋秋纖細白皙的脖頸,還有卷著一些晶瑩淚珠的睫毛。
阮秋秋下意識抬頭, 同他視線相觸,隻是從鼻腔裡發出一聲悶悶的“嗯?”
小夫人這樣的反應實屬難得,淵訣心口微暖,略略思忖,一對銀灰色的尖耳朵便抖了出來,“摸摸?”
他知道阮秋秋喜歡他這一對手感不錯的耳朵, 但因為狼耳實在是敏感,所以平時除了小心機的想同夫人換親親外,大灰狼先生很少會把耳朵露出來。
阮秋秋一聽就知道他在哄她了。
每次, 她有什麼不開心的、又或者這頭狼想要做什麼的時候,都會主動把狼耳朵露出來讓她摸。
但這一次,阮秋秋卻並不是很想摸了。
她咬了下唇, 麵前的視線卻又模糊起來。
“……”淵訣看著她眼角的淚,沒想到這次連毛茸茸的耳朵都沒有辦法哄小夫人開心了,漆黑的眉眼間帶上了一些無奈。
他乾脆把人摟在了懷裡, 貼著阮秋秋的耳朵, 聲音帶著點低啞的磁, “狼很快就會回來的。”
儘管阮秋秋明白,之前熊貓爺爺也去過禁地結界內,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的,但想到未來,還是有些不太能放心。
阮秋秋猶豫了一下,問,“傳音珠,在結界裡麵能用嗎?”
淵訣搖搖頭,俊美的麵頰上掠過一絲窘迫——
這傳音珠是當他當初淘來的,隻有三階,最多隻能在四階的結界裡用,而禁地的結界等級很高,傳音珠是沒辦法使用的。
阮秋秋聞言小聲歎了口氣,沉默了片刻後輕輕道,“……成契吧。”
她的聲音不大,但卻很清晰,就像一簇無法阻擋的煙花,瞬間炸響在淵訣耳側。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力超絕的耳朵,全身肌肉在瞬間緊繃,似乎聽到了什麼讓他難以置信的消息。
他無數個瞬間、無比渴望卻又不敢說出來的事情,此刻卻被他心心念念的小夫人先提出來了。
心臟砰砰的快速跳動著,大灰狼先生隻覺得,似乎所有的聲音都在此刻消失了。
他的全世界裡,就隻有阮秋秋一人。
阮秋秋感覺到身體的僵硬,努力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轉過身,麵對著淵某狼。
她聲音有點發抖,帶著些緊張和忐忑,甚至不敢去看大灰狼先生此刻的表情,“夫君……不願意?”
淵訣緊緊抿著唇,表情十分嚴肅,一對狼耳卻出賣了它主人此刻內心的想法,瘋狂的抖個不停,連上麵那些細小的絨毛都在擺動。
喉結上下滑動,淵訣眸光幽暗,慢慢咬緊了牙關。
山洞安靜了下來,阮秋秋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她眼圈和麵頰都燙的要命,心裡特彆特彆的委屈,眼淚不受控製的、丟人的落了下來。
看到她的眼淚,大灰狼先生才有些慌了,他大掌小心翼翼的捧著阮秋秋的麵頰,粗糲的指腹心疼的輕擦去她眼角的淚,“……夫人。”
阮秋秋不情願的抬眼看他,看見大灰狼先生眼睛亮亮的看著自己,聲音害羞又不可置信,“你真的,願意和狼成契麼?”
阮秋秋聽到他的話,心底陡然湧起一股無言的邪火,這都什麼時候了,這頭狼為什麼還會覺得她不願意。
阮秋秋拽著淵訣的衣袖,乾脆就這樣吻上了他的唇。
但那頭狼好像傻掉了,隻是呆呆的坐在那兒,任由她親吻,眼底亮著細碎的星光,俊臉通紅,認真的望著她,似乎還在等她的答案。
看他這樣,阮秋秋簡直氣急,隻在那狼唇上咬了一口泄憤,而後無奈的點了點頭,也有些害羞起來,“……嗯。”
“夫人……”得到心心念念的肯定答案,淵訣的嗓音都有些哽咽,他顧不上害羞於阮秋秋那會讓他有一些特彆感覺的柔軟身體,緊緊的將人抱在了懷裡,好像要將她整個揉進身體裡。
阮秋秋被他勒的快沒辦法呼吸了,控訴的用手掌敲了敲他的後背,那頭狼才放過了她。
阮秋秋還沒來得及緩過來,淵某狼又吻了上來,奪走了她全部的呼吸。
吻一次還不夠,吻了好幾回,直到阮秋秋隻能滿臉潮紅的依靠著他,眼尾帶著一抹豔紅的大灰狼先生才放過了她。
他雙唇紅潤,閃著一層水光,耳朵舒服的趴在腦袋上,睫毛也顫個不停。
隻是,淵某狼依舊沒有現在就同阮秋秋成契。
他微彎下腰,貼著她的唇,很難為情的說,“夫人,和狼成契,至少要兩天兩夜……”
阮秋秋:“……??”
為什麼要那麼長時間?根據她的了解,如意奶奶和莫爺爺最多隻花了一個時辰就完成了誓約,為什麼他們要那麼久?
阮秋秋是這麼好奇的,自然便也這麼問出了口。
淵訣思考了幾秒鐘,然後斟酌著,將他知道的關於成契的事情都輕輕說了出來,“似乎狼族在成契之前,要先……”
他說著,很不好意思,但頓了頓,還是繼續道,“要先做一些很親密的事情。”
“之後會成結……”
阮秋秋:“………………等等。”
她麵頰連同整個耳朵都紅透了,有點不太敢相信平時那麼純潔的惡狼先生會說出這樣的虎狼之詞,小心又不可置信的問,“……成結?”
是她想的、書裡寫的那種,會分不開的成結麼?
淵某狼對此也並不清楚,在彆的妖眼裡,他還是一頭沒有完全成年的狼崽子,對這些操作也隻是一知半解。
看著某狼隻是紅著臉不說話,狹長的雙眸裡有著好奇和懵懂,阮秋秋又害羞又心動。
如果成契之前的必然步驟是她想的那件事,那麼人族一個時辰確實屬於正常。
但是這頭狼說的,起碼兩天,是不是在開玩笑……
想到之前不小心看到的、可能會要她命的東西,再想想成契之前漫長的時間,阮秋秋突然就不是很想成契了。
她拍了拍紅紅的臉,從淵訣腿上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假裝遺憾的道,“那……那隻好以後……”
“再成契了。”
淵某狼:“……”
不知道為什麼,他從小夫人的語氣裡聽到了一絲慶幸。
“……我先幫夫君收一些行李吧。”阮秋秋注意到淵訣失落的表情,開始轉移話題。
淵訣很快就從那絲莫名的低落中緩過了神,又恢複了高冷的表情,矜持的點了點頭。
阮秋秋感覺有點好笑,因為這一出,心底對未來擔憂的陰影也淡去了不少,她將自己的背包收拾了出來,把淵某狼這幾天可能要用的東西收拾好了。
因為部落裡現在非常的缺藥草,且尋常的藥草對淵訣的傷口幫助也不大,阮秋秋便沒有給他帶很多普通的藥草,隻留了幾株品階還不錯的凝血草和小人參。
剩下的便用治愈水珠代替了。
換洗的衣物帶了一件,剩下便是各種口味的肉乾和食物。
為了以防萬一,阮秋秋還給他塞了一小罐鹽。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彆的東西。
在她忙著為自己收拾行李的時候,淵訣也輕彎著唇,用妖力給小妻子準備好了一個小背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