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首畏尾了一百多年後,終於學會了當一個正經的人。
“他叫蘭澤,聯邦的戰神,是他帶領著聯邦讓聯邦成為了宇宙最強的國家,他還救了一個人,救了一個被自己的兄長殘害奄奄一息就要在宇宙中死去的人。”
“是謝立欽。”
“蘭澤同情他的遭遇,救了他,在他想要拋棄過去的一切時,為他安排了新的身份,讓他開始了新的人生。”
“他真蠢,竟然相信帝國的一匹狼。”陸西望麵無表情的譴責著。
他不知道虛擬屏幕另一端的人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繼續揭露了被埋葬了一百多年的事實。
“利爾維亞戰役的英雄大家都還記得嗎?”他說著,拉過旁邊的虛擬屏幕,將當初五位元帥的影像一個又一個陳列在所有人麵前。
他念過他們的名字,每一個字都念得十分清楚,當最後一個名字落下,他忽然笑了起來,笑聲裡是前所未有的諷刺:“聯邦所謂的先烈,不過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竊賊,他們恐懼於蘭澤,在利爾維亞設下陷阱。”
“他們殺了蘭澤,挖出他的心臟,將他泡在藥劑裡。謝立欽將聯邦的前線布防圖交給了卡斯蘭帝國,作惡者終食惡果,五位元帥……一個個都死了。”
他輕歎一聲,餘音裡卻帶著笑意。
“我還是高看他了。”時予輕嗤一聲,眼中有濃濃的厭惡。
她從來不會輕易將這樣的情緒給一個人,陸西望真是次次都打破她的底線,讓她見識到人性醜陋。
這便是所謂的真相?
如果說謝立欽在蘭澤的死上功不可沒,那聯邦被其他國家擊潰,五大元帥全部戰死,絕對少不陸西望的手筆。
當年的事情,沒有誰真正無辜。
陸西望還好意思說做作惡者終食惡果?也不怕那五位元帥從地下爬起來把他一起拉下去。
時予看著虛擬屏幕中安靜的躺著像是睡著了一樣的蘭澤,忽然覺得他悲慘至極。
他善良,真誠,用真心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可那些說著敬仰崇拜他的人,每一個都在對他說謊。
謝立欽想要他的基因,陸西望也隻是沉浸在自我陶醉式的救贖中。
“元帥,戰艦停靠星際港口了,要這個時候出去嗎?外麵圍了非常多的民眾,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兩國締結和平條約,使團歸國本該受到歡迎,而星網上先後爆出來的事讓事態開始失控,民眾們慌不擇路,他們質疑一切。
處於茫然與激憤中的聯邦民眾迫切的想要尋找答案,而時予作為不少人的支柱,她給出的答案或許會成為茫然無措的人們拚命抓住的救命稻草。
聯邦內部處於巨大的混亂中,便是紀律最為嚴苛的軍隊也都在議論一百多年前的事。
陸西望不可能拿一個莫須有的人來開玩笑,而年輕人已經開始詢問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
蘭澤的名字在星網上瘋狂滾動著,有關他的事跡也被重新挖了出來。
“走吧,遲早要麵對的,與其讓大家茫然無措的質疑,不如給他們一個確切的答案。”
時予率先站起來,視線滑過虛擬屏幕上的陸西望,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陸西望瘋到現在,幾乎把自己的後路斷絕了,他不會成為揭露真相的功勳者,反而會被推到風浪尖上。
更何況他自己都說,他不是現在才知道這些。
他……到底想做什麼?
封曉神色糟糕的走在時予身後,目光卻還留在躺在水晶棺裡的蘭澤身上。
蘭澤被陸西望從利比卡亞帶了出來,那……難得的心臟呢?
聯邦的另外幾位元帥已經被記者堵住了,所有議員都被問的焦頭爛額。
資曆最老的也是唯一一個從百年前的災難中幸存下來的百裡元帥在鏡頭前維持了長達十分鐘的沉默後,堅定的看向虛擬屏幕:“蘭澤元帥,是我見過最出色最溫柔最令人信服的人。”
“抱歉,從現在開始,我辭去元帥一職。”
他摘下肩膀上屬於元帥軍銜的肩章,脫下了藍金色的軍裝。在有人試圖追問他知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時,他選擇了沉默。
或許是不知道的,可他到底是一國元帥,又怎麼可能什麼都沒察覺?他不是施暴者,而是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當晚,百裡元帥在家中飲彈自殺。
而一切,才剛剛開始。
萊切爾碎星帶出現利比卡亞的消息也飛快在星網上傳開,和消息一起出現的還有一段視頻。
視頻拍的很隨便,鏡頭還是晃動的,卻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是一個被廢棄了許久的實驗室,空中飄著許多穿著白大褂卻已經沒了生命氣息的人,漆黑的走廊長到令人窒息。
在走廊的儘頭,一個又一個巨大的透明玻璃罐令人恐懼。
陸西望再次拋下了一個重錘:“謝立欽從一百多年前就在研究人類基因,他進行了無數次基因實驗,實驗培育了數不清的人類胚胎。”
“謝與硯,是基因實驗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