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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繆幾乎是一路跑來的,等他看到從戰艦裡下來的時予時,迫不及待想把猜測問出口,卻又想到港口人多眼雜,連忙把想問的話吞了回去,在她麵前站定敬了個軍禮:“時元帥!”
“溫少將。”時予還以軍禮,又詢問道:“目前的情況怎麼樣?”
溫繆定了定心神說道:“謝……自由聯盟奪下北陽星係後,生擒了空間站裡所有人,幾位將軍寧死不降,現在被他們當成了人質,我們想要奪回北陽星係不容易。”
“有提出什麼條件嗎?”謝立欽本質上卑劣至極,會把聯邦的將領當成人質時予一點也不意外。
在陸西望將他身上最後一層遮羞布扯下來後,他估計已經不滿足成為被曆史銘記的人,而想要成為書寫曆史的人。
是個偉願,可惜挑錯了時間,挑錯了地點。
“謝……謝立欽提出要與您會麵,在黑三角。”溫繆覺得這個要求簡直無賴至極,原本對謝立欽還剩下的那麼點濾鏡在他提出這個要求時徹底碎得連渣都不剩。
黑三角已經成了龍潭虎穴,但被俘虜的人不能不救,他的要求完全是把時予架在火上烤,無論怎麼選都要踏進他的圈套。
時予聽到他的話後停下步伐,認真摸了摸下巴後,笑起來道:“當初就應該打他一頓,好讓我知道我不是他能隨意擺弄的工具人。”
沒受過血的教訓永遠不知道被打的頭破血流是怎樣一種憋屈和痛苦。
她為了時稷收斂脾氣,為了小漂亮暫時受製於她,不是畏懼他,而是害怕失去。
隻是謝立欽好像一直都不明白這個道理,妄圖利用她,還想要把她架在火上烤。
溫繆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脊椎骨忽然竄起一股寒涼,手臂上也冒出一排一排的雞皮疙瘩。
他試探道:“您的意思是……”
“他都誠心誠意的邀請我去黑三角了,我當然要大發慈悲成全他。”
再說了,小漂亮十有八-九也在黑三角,不管謝立欽有沒有要求,她都一定要去。
一直到了利爾維亞要塞中心指揮室,溫繆抹了一把額前的汗水,確保沒有多餘的耳朵後,迫不及待問道:“時元帥,咱們元帥是不是沒死?”
他問的突兀,時予挑了挑眉頭說道:“為什麼這麼問?”
“第一序列軍團突然反水,有人通過元帥的智腦終端給我發了消息,我才能及時率領裁決軍團阻止他們進一步深入。”
整個宇宙的人都知道謝與硯在深藍星係和蟲族的戰役中罹難,時予為此還發瘋把整個深藍星係摧毀了。
可給他發消息的的的確確是謝與硯的智腦終端號。
彼時,溫繆震驚無比,但第一序列軍團入侵的速度太快,他沒有多餘的時間猶豫,立刻率領著裁決軍團前去阻止,對方還從智腦上給了不少決策與幫助,否則事情沒那麼容易結束。
和第一序列軍團的戰鬥結束,他迫不及待發了消息過去詢問對方的身份,卻石沉大海。
溫繆急得像熱鍋山的螞蟻想問時予,偏偏她又率領著艦隊正在穿梭蟲洞,這個問題便也一直憋到了現在。
時予眉頭挑得更高了,她重重拍了拍溫繆的肩膀,道:“你說他是不是欠打?”
是彆樣的肯定。
溫繆眼中瞬間迸發出驚喜,嘴裡也磕磕巴巴道:“真……真的!”
時予豎起手指放在嘴邊輕輕擺了擺。
溫繆立刻了然的點頭,還在嘴前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以示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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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三角最混亂的街道裡,兩人一前一後進了一家酒吧,夜色還不夠黑,酒吧裡也沒什麼人。
謝江颯屈起手指敲了敲吧台:“一杯烈焰,一杯清水。”
第一次見進來酒吧要清水的,調酒師多看了他兩眼卻沒多言,畢竟這裡的清水比外麵貴了十倍不止。
謝與硯看著把清水送到他麵前的謝江颯,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有點嫌棄,目光還在吧台上各色的雞尾酒上流連。
謝江颯把他的肩膀拽回來:“給我老實點,才好一些就想著喝酒?回頭彆被她把頭給打掉。”
說的真是生動形象且凶殘。
謝與硯碰著杯子的手指屈了屈,乾脆把手收了回去,他從小身體不好,沒喝過白開水之外的東西,酒吧也是第一次來。
謝江颯看他這副沒出息的模樣,對他嗤笑一聲:“當初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還敢一意孤行,現在怕什麼?”
“怕……”他隻說了一個字,便五指成拳放在嘴邊彆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