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清許的問題不可謂不直接。
這是她在見到路芽以後腦子裡想出來的第一個試探的問題。
她和路芽不熟,和duck的隱私交流也不多,她不能直接就去問路芽是不是duck,也不能問認不認識觀書。
她隻能問一個稍微含蓄一點的問題。
更何況路芽怕她,她看見了路芽放在腿上的小拳頭,這代表了路芽的緊張和慌亂,因此她更不能問得太直接了。
於是這樣的一個讓人莫名其妙的問題才是最合適的。
路芽確實覺得莫名其妙。
她本來以為桑清許還要再在“尼斯湖”的問題上糾結,沒想到卻是來問她有沒有睡午覺。
孟曲在一旁聽著也感到非常奇怪,但她現在也不敢吭聲說些什麼,隻能靜靜地圍觀著,彆的不說,路芽和桑清許在同一個框裡,看起來非常的養眼。
起碼讓她的心裡悄悄歎了一聲——好配!
可惜桑清許是直女,剛剛送走的極有可能還是桑清許的男友,想到這個孟曲瞬間就像是一朵枯萎的花,蔫得低下了頭。
“我……”
“沒有。”
路芽眨了眨眼,她怕蚊子咬自己,穿著長褲出來,現在放在腿上的手已經抓起了褲子,弄出了褶皺。
桑清許為什麼會這麼問她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該和桑清許拉開距離。
她是午睡了,但她不能說自己午睡了,萬一桑清許又問她午睡了多久之類的問題,這還能停下來嗎?
路芽從當初在私底下見到桑清許的那一晚起,就知道桑清許實際上的性格跟表麵看上去的有差彆,尤其是昨晚還當著她的麵問她是不是怕自己的時候,更為明顯。
這麼想著路芽就覺得桑清許現在又來問自己有沒有午睡又不奇怪了。
桑清許的思路哪是她能理解的啊。
而在她回答了之後,她看見桑清許的眼睛眨了下,隨後眼裡浮現了淡淡的笑意:“行。”
路芽有些懵:“桑老師為什麼會問我這樣的問題?”
“沒什麼。”
“隨口一問。”
桑清許的回答跟昨晚一模一樣。
路芽眼瞼一壓,微微斂著自己的緊張。
現在又跟桑清許在私底下有來往,而且距離又這麼近,她的呼吸都有些不自然了。
但剛剛跟桑清許對視的畫麵又跳轉到了腦海中,這讓路芽的心跳亂了一下。
她怕桑清許是真的,但覺得桑清許好看也是真的。
孟曲的聲音把路芽的思緒拉了拉:“桑老師,您要不坐下來一起吃點?”
“不了。”桑清許鬆了口氣一般,她站得筆直,一身氣質與這熱鬨的街市仿佛不相容,她的身形在人潮裡分外明顯。
孟曲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遺憾:“我還沒好好感謝您呢。”
“昨晚要不是您和芽芽,我都不知道現在……”
孟曲沒說下去。
因為被下藥且被帶走的人一向都沒什麼多好的下場。
桑清許抿了抿唇,看她這樣的神情,又一次開口:“以後注意人身安全,彆人遞來的酒彆喝,不管是熟人還是陌生人。”
下藥這樣的事情不一定隻有陌生人才會做,有不少的新聞都證明了這一點。
“嗯嗯,我知道。”孟曲點頭跟雞啄米似的,一副自己“改過自新”的模樣。
孟曲一點兒也不怕老師,路芽一直都很佩服她這一點,尤其是孟曲之前在讀書的時候還是班乾部,天天跟輔導員打交道,路芽自己光是代入一下就覺得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