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個人就到了候樂當初所在的私立學校。
這所私立學校叫做明德中學,校區坐落在縣城東邊的一塊空地上。
這邊人口不多,本來也沒什麼人,直到明德中學建在這兒,開始招生後,學校附近才漸漸繁華起來。
關朔和陸園一行人到之前,就聯係了這邊的片區管轄民警,方周文。
下午一點,方周文拿著手裡一份檔案,等在明德中學門口。
見關朔的車來了,方周文快走幾步過去,說道:“是關隊吧。”
關朔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檔案,伸手接過。
“這是候樂的檔案?”
方周文一點頭:“對,戶籍學籍以及當初出事時候我們做過的各種筆錄,包括當初醫院下的診斷、和最後的屍檢記錄都在這兒了。”
關朔快速翻過,然後往後一遞,讓後麵的陸園、呂一、單思博傳閱著看完一遍。
陸園翻了一遍,發現筆錄做的很詳細。
學校班主任、科任老師、同班同學以及宿管老師。
陸園問道:“當初做了這麼多筆錄?”
方周文看了一眼關朔,發現先開口的是位女警。
他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說道:“是啊,出事的時候是半夜二點。宿管十二點查完宿舍,就回值班室休息了。出事的地方在宿舍的男廁所,既是半夜又是在宿舍裡,人沒救回來,家屬不能接受,要求屍檢。
最後屍檢結果顯示,候樂身上隻有膝蓋有淤青,是由於窒息後跪倒在地上導致的,身上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傷痕,排除了同學動手的可能性。”
方周文:“這孩子已經死了二年了,不過因為死亡原因太特殊了,我們印象深刻。關隊一打電話,我們就想起來了。當時出事的時候,學校也算配合,我們對當事的男同學紛紛做過筆錄。這幾個男生和候樂的室友言辭一致。他們確實是為了女同學比賽吃雞血,然後窒息而死。”
呂一:“候樂和這幾個男生關係怎麼樣?”
方周文:“他們同學說了,就平時一起打打籃球的關係。好也不算好,差也不差。”
說到這兒,方周文又想起來了。
“不過候樂的家庭條件是這幾個男生裡麵最差的。”
關朔:“做筆錄的時候,這幾個,”他念了名字,“霍達、李金柏、展姚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或者肢體動作?我看筆錄上他們說辭都一樣。事前是否有串供可能?”
方周文實話實說:“這個說實話很難避免。大半夜隻有他們幾個在,但是出事後,是他們叫的宿管。屍檢又證明了他們確實沒動手。這個很難講。”
方周文又回憶了一下,說道:“其實當時我們考慮過這二個學生見死不救的可能性。我們問過他們的同班同學,他們唯一發生衝突的可能就是就是喜歡同一個女生,但同學說了他們沒動過手,沒有深仇大恨到看著同班同學去死的程度。
這事可能確實是意
外,很多人都不知道窒息後的正確處理方式,他們幾個也就十四歲,不知道施救方法也很正常。
唯一一點不妥的地方就是做筆錄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李金柏還有些害怕,霍達和展姚是真的一點愧疚都沒有,全程都在推脫,表示不是他們的問題。當時我們還挺生氣,一個人沒了,他們就這表現。”
陸園:沒有他們的檔案嗎?這幾個人現在應該上高二了,現在在哪所學校?”
方周文:“這個要看他們現在的學籍在哪兒。這個學校應該都有留檔。”
留檔?
那這幾個孩子當時是在明德中學參加的中考?
陸園覺得神奇:“出事之後,這幾個人還在這所學校上學?”
方周文:“學籍在這兒,轉學籍不好轉,當時他們是去了彆的學校繼續讀書,但是學籍仍然在明德。我聯係了校長,剛好今天校長當值,我們進去?”
關朔:“行。”
候樂的檔案在四人之間轉了一圈,又留在了陸園手裡。
陸園又打開看了一遍。
她盯著筆錄上寫的:
警方提問:【事情發生之後,你們沒想過儘力施救嗎?】
霍達:【事情發生之後,我們也很害怕,不敢過去,再說了,我們又不是醫生,而且我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我們叫了宿管。】
李金柏:【候樂當時跪在地上,眼睛睜著,看起來可嚇人了,我都嚇傻了,還是展姚去叫的宿管。】
展姚:【警察叔叔,這怎麼都不能是我們的錯,我們可是都吃了,我可以去做胃鏡,照給你們看看。】
……
二人反應不一,但都表明了不是他們的錯,大家都吃了,隻有候樂出了問題,那就是候樂倒黴。
陸園心想,這幫未成年真的毫無悔過之心,同學死了,真的能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她把時間對比了一下,發現這二人做筆錄的時間就是在候樂死亡的二個小時後。
關朔拍了一下陸園:“彆看了,走了。”
陸園:“哦。”
她跟上關朔的腳步。
校長正在辦公室裡等,旁邊電腦已經調出了霍達和展姚的學籍。
看到方周文帶著幾個人走進來,校長頓時明白這就是要查檔案的人。
他讓旁邊的秘書倒水:“給幾位倒杯水。”
關朔:“不用了,我們待不了多久,不用麻煩。”
他走過去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檔案記錄。
檔案上顯示,霍達去了市裡的二中讀高中,展姚在職中,至於李金柏,他出國了。
呂一:“喲,真是各有各的前程呢。”
他話裡帶著嘲諷,關朔看了他一眼。
呂一立刻閉嘴。
關朔:“當時帶這幾個人的班主任還在嗎?”
校長聞言尷尬道:“這都二年過去了,我們學校也發生了一些人員上的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