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號,陸園帶了點水果、鮮花和一瓶酒去給她老爸掃墓。
細雨綿綿,雨水滴在墓碑上,連墓碑上刻的字都透著些水墨的痕跡,看起來更鮮明了。
墓碑前已經有人擺上了花,可能是陸長誌生前認識的人擺的。
陸園拍拍屁股,直接坐在墓碑麵前,把帶著的橘子、蘋果放好,再把精心挑選的鮮花擺上。
然後拿出一瓶白酒,先自己給自己倒了一酒蓋嘗了嘗。
陸園:“呸。”
真難喝。
果然還是喝不慣白酒的味道。
陸園抱怨道:“爸,你怎麼喜歡喝這個?”
她倒了點酒在墓碑前。
陸園:“你自己喝吧,我不陪你喝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嘗到味。”
天上陰雲密布,陸園見雨下得有點大,她把傘撐開,繼續看著墓碑。
陸園開始聊了聊最近的日常:“前兩天媽給我打電話想讓我去相親,太可怕了,現在相親半年就要結婚,結完婚就要生孩子,我覺得我還是單身好。”
“我最近過的很好,雖然工作有點累,但是我覺得很有意義。爸爸,你會支持我吧。”
“就是我還沒想好怎麼和媽說,媽對刑警有點心理陰影,都怪你。”
陸園歎口氣:“不過你都死了這麼多年了,我媽應該能緩過來吧。當然也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怪過你早早沒了。唉——”
陸園:“同事領導都很照顧我,我最近越看越覺得方副局有點眼熟,是不是你以前往家裡帶的叔叔裡麵的一個啊。”
……
雨越下越大,陸園打著傘坐在地上,墓碑前隻剩她坐的這一塊是乾的。
陸園撐著傘站了起來。
“爸,那我下次再來看你,在那邊開心點。”
她把墓碑前的東西又重新排列整齊,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才轉身離開。
陸園走出西山墓地,沿著路沿走了幾l步。
雨聲嘩嘩,夾雜著不停歇的風聲。
陸園:“每次我來掃墓必下雨,這次下雨,上次也是下雨,上上次也是下雨,爸,你可真是和雨有緣分。”
她打開手機,想叫個車。
章芹出差去了,以前都是章芹陪她來掃墓。
陸園看著訂單轉啊轉,就是沒人接單。
她歎了口氣,公交車一個小時一班,這要等到什麼時候。
陸園沿著路沿又走了幾l步,考慮要不要再回到公交車站。
一輛黑色的車緩緩的停了下來,車窗降下了一半,陸園看到了裡麵開車的關朔。
陸園:“關隊?”
關朔:“不是說請假看你爸嗎?我看雨下大了,你不好打車,上不上來?”
陸園快速的合上傘,鑽進了副駕。
陸園:“關隊你人真好,居然特意來接我。”
關朔心想,不然讓
你一個人掃完墓孤零零走出來一個人打車,是有點落寞。
關朔:“你家裡人沒陪你來嗎?”
陸園:“我媽從來不在忌日這天掃墓,以前是何叔叔帶我來,哦,何叔叔是我繼父。我媽肯定是不想碰見我爸以前的同事。後來我大了,就是我發小陪我來。”
關朔把雨刷器開大,岔開話題:“才四點,要不吃個飯再回局裡。”
陸園:“行啊。”
兩人吃完飯回到局裡,陸園直播完,今天依然是沒有死者出現的一天。
沒人死亡,不用加班,好啊。
呂一:“突然閒了不太習慣。”
姚平南:“走去酒吧喝酒啊。”
呂一:“受不了酒吧那氛圍,你自己去吧。”
姚平南看向單思博:“走嗎?”
單思博:“我爸媽出差了,我要回家看我弟弟。”
陸園:“你弟弟不是高中生嗎?”
單思博:“他的自製力為零。”
姚平南看見關朔和陸園:“你們去嗎?”
陸園:“養生,十二點前一定要睡覺,不然會長黑眼圈和眼袋。”
姚平南:“你以前加班加點乾活的時候怎麼不提這個?”
陸園:“那是我在為維護社會治安增磚添瓦,黑眼圈和眼袋都是小事。”
關朔對姚平南道:“你自己去吧,彆喝斷片了。”
姚平南:“我酒量特彆好,行行行,關隊,你送陸園回家吧,我去玩了。”
刑偵辦的人各回各家。
陸園坐著關朔的車回到了小區門口,她朝關朔揮揮手,說道:“關隊,今天謝謝啦,你回吧。”
關朔:“明天你自己去上班,明天我有事。”
陸園:“好,沒問題。”
她站在車窗邊上,說道:“關隊,你其實不用早晚來接我。”
關朔:“沒事,順路。”
他把車窗搖上,開車遠去。
陸園站在原地默念:“公安局家屬樓和我住的小區,順哪門子的路啊。”
她轉身往自己住的單元樓走去。
陸園走到門前,拿鑰匙打開門,然後進了房間。
今天掃墓的時候雖然打了傘,還是淋了點雨,先洗個澡吧。
“嘩嘩”的聲音響起。
陸園抬頭一看,客廳的窗戶開了。
今天早上走的時候,我是關了窗戶走的。
它現在怎麼開了?
陸園不覺得自己的記憶力出了問題。
她看了眼客廳內一切如常的模樣,沒有腳印,隻有窗戶邊上的窗簾正在往下滴水。
陸園快速按亮手機,撥通了關朔的手機號。
一個椅子朝陸園砸了過來,陸園快速躲過,一個平頭男朝陸園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