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2 / 2)

清穿之皇長子 因果定律 10382 字 9個月前

“去給阿哥拿碗奶/子。”陳嬤嬤小心道:“阿哥爺,這是敬事房送過來的,您還記得吧?晚上她說,該她伺候,不好躲懶。哪怕伺候阿哥飲水更衣,也是她儘心了。誰知道……”

誰知道這人膽子太大,居然直接靠在阿哥床邊,這是想爬床啊!

也是該著倒黴,換個時候就算大阿哥不笑納,也不會驚動這麼些人。誰知道趕上阿哥醉酒,半夜被她嚇得不輕。陳嬤嬤看了一眼宮女,命不好就怪不得彆人了。

“來人,把她捆起來,送敬事房,讓顧總管發落!”

“阿哥,求阿哥救救我,奴才有難言之隱,求阿哥超生救命啊!”宮女一聽自己要被處置,馬上哭求起來。宮中被處罰不能大呼小叫,如今宮女這樣已經是格外不規矩,陳嬤嬤看胤禔的臉色,趕緊命人將宮女拖走。

宮女一直在哀哀求救,這種情勢著實少見,胤禔皺眉道:“慢著!先讓她過來,不教而誅為虐,讓她說說有什麼難言之隱。”

“回稟阿哥爺,奴才是鑲藍旗下的包衣人。”宮女極力穩住自己,雖然言語間有點顛三倒四,但整屋子人都聽住了。這事情著實是聳人聽聞!

這宮女名叫吉和,家中有姊妹四個,她是老大。按例每月宮女都能和家人會麵兩次,可是最近三個月,吉和都沒見著家人。等到她被選來伺候大阿哥,這才聽說,她家中辦喜事,兩個大妹妹都許給人了。

可是,吉和問許給睡的時候,家中阿瑪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吉和心裡就有了疑惑,她家大妹妹選宮女落選,因為眼睛有些不好。而二妹妹小時候從磨盤上摔下來,腿腳不好,報到旗裡也已經免了入選。

大妹妹到了出嫁的年紀,可因為眼睛的緣故一直沒有可心的人提親,怎麼會突然出嫁。何況二妹妹沒到年紀,再說就算嫁出去,阿瑪也不至於說不出姑爺是哪家的吧?

正好同她一起入宮的一個姐姐得了恩典出宮,吉和就托她幫忙打聽,這一打聽可好,原來她妹子莫名其妙的被許出去。鄰居們都說,連個婚禮都沒說,說什麼姑爺家著急娶親。

那之後,街坊鄰居再沒見過這倆個姑娘,兩個大活人無影無蹤了。

這下吉和嚇懵了,她在宮中也出不去,如果家裡父母就這麼敷衍,這事就真的要爛下去。等她出宮那天,黃花菜都涼了,吉和實在沒辦法,就一時糊塗動了歪腦筋。

這姑娘咣咣的磕頭,額頭都破了:“阿哥爺,奴才實在是沒法,奴才一時糊塗。求阿哥爺給奴才做主,日後您要奴才的命,奴才任阿哥處置。求求阿哥了!”

胤禔喝道:“彆磕了!全都把她帶下去,給她收拾收拾傷口,看好她。”

等這宮女被待下去,胤禔環視一周:“茲事體大,你們誰敢傳出去,小心性命!”

太監、宮女們應是,也退了出去,隻留下陳嬤嬤等人,陳嬤嬤就道:“阿哥,若是那宮女說的是真的……那可就是,這這,聞所未聞啊!”

豈止聞所未聞,按照她說的,一問便知,撒謊的可能性很小。那麼,這事聽著就像拐賣人口……八旗人口拐賣?荒謬。

胤禔思來想去,覺得這事還是要查一查,不能乍然將人交給顧問行。不能放過一個不著調的人;可也不能因為一個女孩子束手無策,一時糊塗就把人家給扣起來。

“秦吉了,明兒你換衣服,叫蘇魯和幾個侍衛去吉和家裡瞧瞧,不要暴露身份,就在街坊四鄰打聽一圈,明白了麼?”

“嗻,奴才明白。”

直到第二天下午,胤禔知道了吉和沒撒謊,也知道了她家兩個妹子失蹤了,可家中偏偏隱忍不發。他這才去尋了總管太監顧問行,表示自己不想追究吉和,但是她家裡的情況的確有問題。

“顧諳達,我也怕有誤會,所以叫小秦去看了。”胤禔道:“可是結果和那宮女所言無差,剩下的,我想勞您出麵查一查,畢竟如果真的是旗下女孩子叫人給拐走或者賣掉,那就是大事了。”

顧問行臉色嚴肅,欠身道:“這是大事,大阿哥善心才能發現這樁事,阿哥放心,奴才這就派人,倘若真的是那種肮臟事,奴才即刻稟告皇上。”

“那就好,多勞顧諳達了。”

三月裡,京城中最聳人聽聞的不是索額圖起複、也不是皇太子即將出閣,更不是明珠率領理藩院大臣和俄羅斯使臣扯皮。而是鑲藍旗下,出了前所未見,讓人啼笑皆非的案子:一對糊塗夫妻以為自己嫁女兒,實際上是賣女兒。

最可笑的是,在發現女兒的“婚事”有貓膩之後,這對夫妻被媒人給恐嚇了“敢報官你們也跑不了!”於是,這對夫妻就真的將女兒被賣的事情給隱匿下來。

康熙皇帝聽顧問行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說胤禔真是軟心腸,連奴才的請托也認真起來。

結果等到九門提督的奏報送上來,皇帝自己氣了個倒仰,險些厥過去。當即下令尋找兩個被賣的女孩子好好送回家,然後將幾個所謂的“媒人”判了絞刑,居中作保的糊塗蛋判了流放。

那對糊塗夫妻判了鞭刑和杖責,鑲藍旗從大旗主簡親王開始,大小旗主往下直到佐領都挨了訓斥。而之於胤禔,除了多了一個賭咒發誓要給自己效死的宮女之外,就是多了一個逸聞。

“都說大阿哥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因為妾侍哭著哀求,所以大阿哥仗義出手,這才發現了這樁案子。”沈瞭在淥水亭笑道:“連我都聽說了,可見傳的夠廣。”

容若卻皺眉道:“我擔心另一件事,簡王雅布,會不會記恨大阿哥?”

“不至於吧,再說他就算記恨又能如何?容若兄,你不要想的太多。”沈瞭勸道:“這一年我也對旗人旗務有了點了解,簡親王踮起腳,他也夠不著大阿哥。”

這倒是實話,容若點頭,顧貞觀也清楚。不過,此刻顧先生更關心另一件新聞:“索額圖這次起複,任領侍衛內大臣。公子覺得,他會不會繼續給明相增加壓力。”

“這是一定的,可是我阿瑪覺得自己絕對不懼索額圖,我該說的都說了,他聽不進去,”容若搖頭,“從來隻有老子逼兒子,什麼時候有兒子逼迫老子的。我是沒法子了。”

“誒,最近徐乾學說什麼沒有?”顧貞觀靈機一動:“他如果現在就躲著公子,那必定是心裡有鬼。”

容若半晌沒說話,最後沉重的點頭:“我和徐師傅許久未見了,他自從上次被皇上趕出南書房,我當值也見不著他。平時……他的確在躲著我,至於算計什麼,他真的會和索額圖合流嗎?”

“聽說那位索三爺是收藏大家,雖然在朝堂上傲氣些,但這兩年修身養性,脾氣好了不少。”

沈瞭回憶自己聽到的市井之言,最後道:“也算是讀書人。倘若他好言好語,而徐乾學和明相的仇怨太深,勾結在一起也並非不可能。”

“仇怨是一定的,我記得最後一次和他見麵,徐師傅很是抱怨了一番佛倫和餘國柱。”容若歎氣:“他們死活互相瞧不上,而我阿瑪最後選了佛倫和餘國柱,他豈能不恨。”

當官是沒法替的,明珠聽不進兒子的話,容若沒辦法,顧貞觀更沒辦法了。如今他們的心情有點像看著一個人直直地往坑裡走,隻能盼著前頭的坑是個假坑。

四月皇太子出閣讀書,皇太子帶著滿漢大學士、九卿,翰林院,詹事府等官員在保和殿前向康熙行禮。康熙又在文華殿拿出了太子過去的課業,對臣僚們誇獎太子過去多麼多麼的勤奮刻苦。

這話沒多大水分,胤礽在學業上從無懈怠,不過和胤禔無關。這天他奉命去康熙新修的園子看看工程進度,如果這園子—已經取名叫暢春園了,如果修的差不多了,康熙就打算在夏季奉太皇太後、皇太後來暢春園避暑。

“雷家的手藝真是一等一的好。”

此地的修築,既符合北方的環境特點,還兼具南方園林的美感。而且風格質樸、並不奢靡。

胤禔誇了兩句,旁邊的內務府總管,也就是胤禔他奶公噶祿大人道:“皇上已經命人在暢春園周圍尋地方,以奴才看,是要給阿哥們準備的。不如,現在就讓雷家幫忙做個燙樣?”

“若是方便,就請您幫忙,我開府的時候還早,讓雷家不用急。”胤禔道:“我聽蘇魯說,嬤嬤這兩年有了秋咳症候,不知道好些沒有?”

噶祿道:“蘇魯這小子,說這些叫大阿哥勞心了,她還好,年紀大了難免有些小毛病,不礙的。倒是阿哥,要成婚了,她整日在家燒香,祝您有個好福晉呢。”

“這都要看汗阿瑪的意思。”胤禔指著園子西邊:“這邊就勞您多操心,入夏之前大麵上儘量修好,汗阿瑪打算奉老太後和太後過來。其餘外圍的地方,趕著秋冬時候,慢慢修整也就是了。”

太子出閣之後,康熙就算了結了一樁大事,手邊就三件大事要辦了,一是俄人求和的事情,二是靳輔治河數年,水患卻總有反複。最後就是家事了,胤禔已經十五歲了,長媳的人選也該定下。

康熙將之前劃出範圍的名單拿了出來,左思右想,最後圈定了幾個人。而被圈定的幾個人,在籍冊上的生辰八字被皇帝送去了欽天監,還派人到民間去算一算。

看看是否和大阿哥相合,看看是否宜室宜家,不過康熙隻是出於慣例做這些事情,他本人對神鬼應讖之說並不是特彆篤信。具體要選哪個,還是要等到大挑。

這年的暑期,康熙沒有出巡,而是奉兩位太後前往暢春園避暑,太子及八阿哥以上的皇子都隨駕。可是剛剛抵達暢春園,皇帝就收到了奏報,江寧織造曹璽病亡,其子協理織造曹寅上書丁憂。

坐在清溪書屋的康熙沉沉歎息,提筆寫道“令曹寅兄弟奉母,扶棺回京安葬,江寧織造人選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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