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琴翻看著行事曆,因為大喪,未來一年基本沒什麼需要走動的喜事。就看有沒有什麼喪事需要致意了,雖然需要皇長子致意的喪事到底也不多。
“福晉,外頭下雪了,您看晚上與阿哥用些什麼晚點?”道琴自娘家帶過來的丫鬟嗬著腰問道。
外頭雪下得厚,之前道琴還以為外頭大亮,時候還早。不想已經到了用晚點的時候。
她想了一下才道:“最近我瞧阿哥胃口不好,你讓膳房準備些素菜,要清爽開胃的東西。至於熱菜,下雪了,倒是可以吃素鍋。”
胤禔從書房冒雪走回來,剛掀開簾子就聽見她的吩咐,胤禔笑道:“你知道我喜歡什麼?”
“當然知道。”小福晉理直氣壯:“我特意問過陳嬤嬤,阿哥用葷菜的時候也要素菜配著,尤其喜歡拌菜。不喜歡喝肉湯,喜歡吃米勝過吃麵,還喜歡吃餑餑,最喜歡酸菜餡的。”
“……我還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胤禔不自在的抓抓頭發:“就是在暢春園的時候,知道你喜歡吃水果,桃子和蘋果?對了,我記得秋天你還吊梨湯來著!”
“阿哥這不是記得嗎?”小福晉愉快的看著他,胤禔被她感染的也笑起來。小夫妻愉快的相視而笑,其他人都低著頭,空氣裡充滿著戀愛的酸臭味。
胤禔的心情是挺好的,不久前,薩布素寫來奏折,說墨爾根副都統成德已經被找到。雖然受傷落水,但好歹性命保住了。康熙捏著奏折左思右想,最後決定讓成德在盛京修養,等好些再返京。
明珠聽說兒子活了自然也高興,可他如今就陷入了兩難,有道是“發瘋一時爽,一直發瘋一直爽。”明珠舅舅頭鐵的和徐乾學硬懟,一路搞得徐黨損兵折將、顏麵全無。
可他如今才發現,如果他兒子還活著,那麼他這麼折騰圖什麼呀?應該養精蓄銳,以後再戰的……但如今的情勢已經不受他控製了。他想罷手,人家徐乾學那邊還想報複。
明珠傻眼了,這可怎麼辦,如果繼續這麼下去,索額圖一定會在背後搞風搞雨,自己豈不是吃了大虧。自己也就罷了,已經官居大學士。可他兒子們要怎麼辦。
成德傷了,隻知道性命無礙。揆敘、揆方兩個還沒出仕,指望大阿哥還早著呢。明相捂著臉,這事可弄岔嘍。
不過薑還是老的辣,明珠馬上決定,不能罷手。他罷手就是挨打,不止自己,就是那麼多死黨也交代不過去。必須和徐乾學死磕,讓他趁早滾蛋,至於索額圖……
明珠捋捋胡子,笑容莫測。他此番能不能翻身,可就看索額圖的了。但願索三老爺不要開竅,要一如既往啊。
很快,靳輔和小於成龍的治河之爭,隨著二十七天的過去,再度喧囂起來。
這一次小於那邊來勢洶洶,徐乾學的門下弟子、江南道禦史郭琇上書,彈劾靳輔治河多半讓屬下陳璜做主,導致多年來浪費百萬銀兩,沒有終止之期雲雲。將靳輔活活說成了一個小人。
康熙實在覺得頭疼,想讓靳輔進京,但是今年中運河大致能完工,他這會走不開。皇帝想派人去河道總督衙門,又怕尋常人被人所騙,或者受到什麼壓力。
最後康熙決定,命皇長子出京,趕赴河道總督衙門。當麵向靳輔宣旨,並索要他的自辯折子。
“原不該這個時候派你出去,但事情緊急,你帶著戴梓一塊走。”康熙在乾清宮東暖閣對胤禔囑咐道:“他懂治水,也讓他看看靳輔的成果,還有那個陳璜,究竟如何。”
“嗻。”胤禔道:“汗阿瑪放心,兒子省得。”
康熙點點頭:“嗯,朕放心,否則也不會讓你去。河道衙門在清江浦,如果靳輔和你說了什麼,比如事涉其他大臣,你自己裁度如何證實。總之,儘量在三月前趕回來。”
“是。兒子一定在三月前回來。”
彆的還好說,胤禔就是不放心小福晉,他再三叮囑:“你隻管在頭所,我不在家,也可以叫季蘭過來,或者你們去延禧宮。頭回把你自己扔家裡,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阿哥,我又不是紙糊的。”道琴叫人給他打點行裝:“倒是阿哥自己,外頭天還冷呢。這天寒地凍的往南邊去,千萬保重,路上病了不是頑的!”
“我知道。哦對了,我叫趙頑跟著你,你叫他小石頭也行。”胤禔笑道:“他認字,幫你寫個帖子、算個賬什麼的都成。他從內務府出來就到了頭所,是個簡單人,你用著正好。”
道琴笑說:“都聽阿哥的。”
“我也都聽格格的。”胤禔看著已經打點好了的幾大包東西,笑著許願:“我都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