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這次南巡, 全部隨駕人員加在一起才三百多人,康熙的態度很明確, 力求簡單。而且,皇帝希望借著這個機會,讓兩個兒子練練手。

對太子, 就是非正式的讓他監國,軍國大事還是加急送到康熙眼前, 太子坐纛體驗一下;而對大阿哥, 就是將他帶在身邊, 讓他跟著禦前大臣學學安排差事、布置營盤, 學些細務。

康熙臨走之前將太子叫道跟前,細細的叮囑一番, 又安排了總管太監顧問行“太子年幼, 也不好過問後宮事, 太後年紀大了,你多看著點。”

思來想去,康熙還是將索額圖留在了京城, 太子監國需要有重臣壓陣, 索額圖的惡形惡狀好歹能嚇唬人。否則, 宗室鐵帽子們如果趁著自己不在京,給太子添堵怎麼辦!

太子倒顯得自信滿滿,他都滿了十五歲, 甘羅十二出使趙國、汗阿瑪十五歲的時候已經乾掉了鼇拜, 監國而已, 一點都不難的!

這份“我長大了,汗阿瑪讓我監國”的幸福感讓胤礽保持了很久的好心情,哪怕兄弟裡隻有大阿哥能隨駕,都沒能影響他。甚至他對長泰表示“汗阿瑪說了,讓大哥學習細務,這也是應當的。”

這次不僅長泰得以隨駕,容若也被康熙揪了出來,還有南書房的朱彝尊和李光地。視察河務,內閣、南書房都要有人跟著,而胤禔他大表哥一直是康熙愛臣,養傷到如今,帶著一起走也不奇怪。

胤禔照例叮囑小福晉:“跟著額娘,或者請季蘭過來,注意身體巴拉巴拉。”

“我知道了,阿哥在外頭才要小心,對了阿哥,皇貴妃近來身體不適,這事阿哥知道嗎?”

皇貴妃佟佳氏自從老六和親生女兒夭折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這幾年斷斷續續一直病著。胤禔明白道琴的意思,他道:“雖然咱們是晚輩,但汗阿瑪沒有封後,咱也不必湊得太近。”

“好,我都明白。”

“這次那日鬆也會跟著去,我聽說他現在歸於班第手下。”胤禔笑道:“班第和我什麼情分,尋個機會,讓汗阿瑪看見那日鬆的好處。還有索倫圖,聽說他打算做筆帖式,我讓他去尋大表哥。”

舅子們的前程,自然有胤禔來操心,也不必著急,穩紮穩打就行。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要被表弟人儘其用的容若,正在淥水亭見自己的兒女們,出門之前總要關心一下。富格和妞妞都在父親跟前,這倆孩子一個身體不好,一個是唯一的女兒,容若總是格外關懷。

沈宛讓仆役都退了出來,讓他們父子安心說話,她自己在園子裡打算問問沈瞭的功課,明年就是鄉試,希望他一切順利。

路過葡萄藤這裡,光禿禿的枝條擋不住少年的身形,富爾敦正在葡萄藤裡頭躲著唉聲歎氣。

“大哥兒?”沈宛很意外,這位少爺怎麼一臉委委屈屈的,好像在哪受氣了。

富爾敦坐在葡萄藤下頭,聞言趕緊揉揉臉起身:“沈姨,我……”

“我聽大爺說,大哥兒在外頭交際了,是遇到什麼不順的事情了?”這個年紀的少年,家裡也沒有逼著上進,反而自己很有上進心。

父祖、叔叔們都是有學問的人,老師也是一時名士,沈宛覺得,富爾敦能遇到的最大問題就是在外頭遇上什麼不好處的人了。

果不其然,少年的臉上都是無奈和委屈:“在外頭人人都讓我寫詞,說我阿瑪被皇上說詞作出色,虎父無犬子,我也該寫好詞。”

“原來是這個,”沈宛嘲諷的笑笑:“明相沒有被皇上處分之前,他們敢這麼乾?”

富爾敦搖頭,過去人人笑著和他說話,便是宗室子弟,見麵也是笑臉迎人。可現在……人情冷暖這種事,富爾敦也不是不懂,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擠兌來的這麼快。

“哪怕是現在,外頭那些人也就敢在這上頭給你添堵,這都是小人,大哥兒不必放在心上。”

沈宛想少年人愛麵子,她就告訴富爾敦:“倘若有人再讓你寫詞,你就告訴他們,詩詞不過小道,你父還編撰通誌堂經解,在經學上下功夫。整日在詩詞上瞎琢磨的,不過是浪蕩子不務正業。”

“……啊?”富爾敦詭異的看著這位沈姨,她的出身在明府其實是公開的秘密,大家都知道。說詩詞小道,不過是浪蕩子的玩物,不隻是說低了成德,而且也說低了她自己。

沈宛發現了少年的異色,有些話不好對富爾敦說,那些找青樓女子談詩論詞的人呢,不過是想從她們這樣的人身上尋找一點“自我滿足的優越感”,從道德和智力水平上都能得到居高臨下的滿足。

“她說的沒錯。”容若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葡萄藤後頭,他笑道:“有這樣的事情,你怎麼不和阿瑪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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