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嘀咕,轉而想到了前段時間,長泰舅舅來毓慶宮問安的時候,他說的“最近傳說皇上想立皇貴妃為後,倘若真的如此,皇貴妃又一病而亡,到時候太子的婚事又要推後了。”
兄弟倆站在乾清宮大院,四目相對,忽然一起歎了口氣,說實話,有時候皇帝親爹管太多,真的很有壓力的。
尼布楚談判進入了一個嶄新階段,阿拉木和容若一起監視傳教士,然後人贓並獲。佟國綱當場勃然大怒,說要把幾個傳教士通通打死,索額圖佯裝勸架,其實架橋撥火。
幾個傳教士險些被活活嚇死,他們就沒想到,這使臣隊伍裡居然還有懂拉丁文的!失算了呀,為了保留有用之身侍奉上帝,幾個傳教士匍匐在地,哭著求饒。
最後使臣團決定,讓幾個傳教士戴罪立功,去探聽一下俄人的底線,以便他們最後做出決策。等到六月份,康熙在暢春園接到奏報,就已經是玩弄各種手段壓榨傳教士之後,使臣給出的基本定稿條約意見。
胤礽和胤禔都被康熙叫來跟前學習一下,這也是十七世紀的“與國際接軌”,條約內容本身不是很長。胤禔看見的時候差點高興的跳起來,這不同於胤禔“曾經讀過”的那份條約。
在這個條約上,貝加爾湖以東廣袤地區的大半,包括尼布楚(涅爾琴斯克)在內,全部屬於清帝國。儘管是否要在貝加爾湖以東設立將軍府尚屬未知之數,但這在法理上,為以後可能出現的領土訴求提供了理論依據。
“汗阿瑪,兒子最近問洪若翰他們,他們的國王每次落款都要將領土頭銜都寫上,他們那地方巴掌大,都要如此炫耀。”胤禔笑道:“兒子以為,汗阿瑪的頭銜也要一長串,要讓俄人知道,您是富有四海、統禦萬方的天子。”
康熙失笑:“那你覺得,朕該如何落款呢?”
胤禔看向胤礽,少年太子笑道:“汗阿瑪,大哥同兒子商量過,我們問了洪若翰他們,仿照西洋習慣,汗阿瑪您應該是‘大清天子、博格達汗,富有四海、統禦萬方的康熙皇帝陛下’。”
這一串寫出來,可比彼得那個什麼大小俄、什麼東西南北四方疆土世襲君主威風多了,外交嘛,輸人不輸陣,何況又沒輸。最起碼以後讓人看起來,也比較有底氣,否則乾嘛贏了和輸了似的。
康熙開懷大笑,格外喜悅,本來嘛,哪個父親看見兒子給自己爭臉,會不高興呢。皇帝親自動手將這段話寫在了詔書上,還格外寫了,這是太子同大阿哥一起參詳出來的。
至於索額圖看見了是什麼心情,那就不是康熙關心的了,反正他自己高興。
可惜康熙的高興並沒能持續多長時間,洪若翰給的藥沒以後讓佟佳氏撐的太久,就在康熙給使團的旨意發出不久,顧問行來報“皇貴妃真的不成了。”
康熙馬上快馬回到宮裡,他的表妹,真的要不成了。藥石無醫,康熙最終用上了最後一個手段“封後”,能衝喜則衝喜,不能衝喜就當是告慰。
七月,皇貴妃佟佳氏被康熙冊封為皇後,這是皇帝的第三位皇後了。眼看著病成這樣,儀式也一應從簡,宮中女子麵對這個情況,倒是來不及泛酸,如宜妃這種口快的,就直接說了出來。
“讓我說啊,我寧可好好活著,看著阿哥們平安長大,也不想做什麼皇後。”
其他三個主位麵上不顯,臉上卻一樣的態度“可不是嘛。”如今宮裡暗地都有流言了,說他們康熙皇上命太硬,克妻!
皇後是尊貴,可是對於有兒子的妃嬪來說,好日子還在之後,誰願意拿自己的命去試試萬歲爺的命硬不硬啊!還是老實待著吧,養好兒子,比什麼都重要。
封後數日,佟佳氏皇後薨逝,還不到四十歲。宮中再次迎來了大喪,康熙輟朝五日以示哀悼,自皇太子、諸王以下,均持服二十七日,一應如仁孝、孝昭皇後例。
九月,使臣在尼布楚同俄人正式簽訂條約,使臣歸京。
索額圖對奉命前來迎接使團的長泰抱怨道:“好端端又要封後,這下,太子爺的婚事又要往後推了。”
“這還不是要緊事。”長泰一臉擔憂:“叔父,您不知道,這段時間,太子爺和大阿哥又好了。哥倆相親相愛,恨不能整日有空手拉手往皇上跟前跑!”
“啊!”索額圖大驚失色:“太子爺,難道被那小子的花言巧語,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