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說汗阿瑪一時不舒坦,歇兩日去給太後媽媽問安。”
富爾祜倫拉著胤祺走了,胤祺滿臉擔憂,他擔心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弟弟。純親王就道“你甭擔心,汗阿瑪沒事兒,老九在府裡躲些日子,這事也就過去了。”
“我該說的也都說了,就是怕他再犯糊塗!”胤祺歎口氣,之前胤禟告訴他老八算命的事兒,五貝勒是有意告訴富爾祜倫的。為的就是希望他將這件事透給皇上。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與其讓皇上從旁的地方知道,還不如自己出麵首告。萬一有什麼,看在這個事的份上,在皇上跟前為老九求情,就說他一時糊塗。
“……胤禟其實也算有義氣。”富爾祜倫也覺得老九對老八的兄弟情誼,怎麼說呢,很實在了。雖然表達的結果不太好,但情份是真的。“他年紀日長,總會想明白的。”
但願吧,胤祺歎口氣,他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純親王和五貝勒在寧壽宮,怎麼避重就輕的讓老太後寬心且不說,就說這天晚些時候,胤禔和胤祉在暖閣外看著煎藥情況,老皇帝身邊就留下一個南書房的張廷玉在。
“你父張英,現在身體如何?”
張廷玉還不到三十歲,白麵微須,舉止得宜、性情穩重,他抱拳道“回稟皇上,臣父上了年紀,雖然也儘力保養,但多少身體有些小不適。”
“敦複跟著朕幾十年,也老了……”康熙悵然歎道“朕前些時候,叫人製備蘇合香酒,你離宮的時候記得帶回去給你父親。”
“微臣代父親,謝皇上恩典。”
康熙倚著靠枕“廷玉啊,今日朕讓南書房學士列席,你看今日的情景,他們是都想立胤禩為儲嗎?隻有你我君臣,你隨意說說,不要緊。”
張廷玉心中一緊,父親的告誡言猶在耳,但今夜顯然不是裝啞巴的時候。他道“臣資曆淺薄,年紀又輕,蒙皇上垂問,必定知無不言。回皇上話,以臣看並非如此。”
“哦?”康熙反問“那廷玉覺得是如何。”
“臣以為,在場眾人除了明確推舉八貝勒者,其餘人都在等皇上示下。”張廷玉慢慢說道“立儲之事,古來俱為天子乾綱獨斷,豈有臣子能置喙的。”
“也是有的。”康熙笑笑“前朝也好、更久之前也好,總有大臣會參與立儲之事。”
“此非人臣之道,乃是亂象。”
張廷玉的語氣很重“立儲無非立嫡立長,今日橫生枝節,臣以為很不妥。”說到這裡,張廷玉馬上閉嘴,他已經有些後悔了。果然自己太年輕,皇上問話就回答,結果……這話不該他說的。
他閉口不言,康熙也沒有再問,張廷玉說的對,這的確是朝廷亂象。之前康熙還叫來了佟藺,小佟侍衛將皇上暈厥之後,眾人的形狀一一說了個遍。
康熙欣慰於胤禔一如既往的在關鍵時刻站出來頂住壓力,但他也在擔憂宗室親貴,佟藺給康熙學了當時有人說怪話,他還請罪道“當時情況混亂,奴才沒瞧見是誰說的。”
“不過是那些人……”老皇帝臉上露出冷笑,從先帝而至朕,宗室親貴給皇帝找的麻煩還少!
先帝的時候,宗室親貴除了寥寥幾位,其餘的隻顧著眼前的一點點利益,成天喊著跑馬圈地,半點不考慮朝廷存續、國家大事。還哄著太皇太後將先帝的遺詔變成了罪己詔,隻恨自己不能學蒙古人,隻賺錢不管事。
等到康熙登基,熬過了鼇拜、三藩,一點點將大清國這個草台班子拉上正軌。可宗室依然不算省心,胤礽做太子的時候也好,現在也好,無非是和朕過不去罷了。
朕看中了哪個,他們就看不上哪個,非得找點不自在。康熙深吸一口氣,但這事也得慢慢來,宗室也是有些人有用的,何況將來諸皇子慢慢也會變成宗室,要有製度才好。
還有阿靈阿,朕那麼信任他,讓他取代法喀襲公爵,讓他做十七阿哥的師傅,屢屢賦予重任,結果他居然和老八攪合在一起!
還有佟國維,那朕的親舅舅啊,朕真是……老皇帝靠在榻上,欲哭無淚,就這麼不順心!
宮中的皇上不順心,宮外的親貴大臣們,他們也不安心。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