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最痛苦的事大概是你覺得自己記住了,又好像沒記住。
才5歲的狗卷荊塞了一腦袋的專業詞回家,睡覺的時候都感覺那些詞都從腦袋裡飄走。
學廢了學廢了。
學完之後對世界的認知都不對了,狗卷荊學了個半懂不懂都忍不住經常朝著天空發呆,肉眼根本觀察不到大氣之外遙遠的天體,哪怕是他的眼睛,也隻能看到些淩亂的能量軌跡,和像浮空垃圾一樣的咒靈。
辣眼睛。
最可怕的是,大魔法師還忽悠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魔法學徒)都在學這些的,什麼都不會的話以後很難有(魔法師的)未來。”
狗卷荊:!!
他不知道沒有魔法血統的他,根本沒有學魔法的機會。
魔法界比咒術界還要卷,咒術師沒有天生的咒術還能使用咒具戰鬥,而魔法師,沒有魔法天賦的他們連魔術道具都無法驅動,不存在成為魔法師的可能。
不知人間險惡的小狗卷,信了。
這大概是狗卷荊第一次認識到,爸爸嘴裡經常吐槽的內卷到底有多卷。
這個世界已經連5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了!
被逼無奈,他認識到了複習的重要性。
小孩子翻出幼兒園畫畫用的繪本,撕出空白的兩頁,開始寫字。
這還是狗卷荊第一次寫字。幼兒園的生活簡單,關於文字的課程每天隻會有一節課,而且隻要求認不要求寫,大部分時候都在學各種兒歌、畫畫、自由遊戲。
真正下筆才知道寫字是一項多麼精細的活。
每次看庫洛裡多的字,寫得輕鬆又好看。他寫日文偏読売係,心理診所的招牌就是他自己寫的,是狗卷爸媽都稱讚過的漂亮,狗卷荊還見過有人特地來和招牌合影;寫英文他則愛花體,寫出來跟畫畫似的,適合放在博物館裡讓人參觀的藝術品。
狗卷荊看著自己寫的,再想起庫洛裡多的,深深地被醜到了。
小孩看看自己的小手,再看看自己的字。
好大,好醜。
嫌棄jpg
他默默把書法課記在了心裡,準備找庫洛裡多老師加課。
以為自己寫一頁紙就能寫完的狗卷荊,又從繪畫本上撕下了五頁,繪畫本頓時薄了一截。
他沒注意到的是,被庫洛裡多掩蓋住的光,此時正逐漸顯眼起來,對於某些黑暗係的居民來說非常顯眼,橫濱上空的某隻巨大的“眼睛”,將目光投射了過去,在即將尋找到目標的時候,又被擋了下來。
……
東京的傍晚的夜空絢麗多姿,太陽最後的餘暉將天空熏染成了一片瑰麗的紫色,飄在天空的雲鑲上了一圈紫金色的邊,層層疊疊的紫逐漸過度,模糊地透出一點橙紅。很快這點紫色褪去,朝著橙色紅色慢慢轉變,再過半個小時,太陽的餘暉耗儘,所有的顏色都會歸於暗淡。
壹原侑子和庫洛裡多聚會的地方從樓下的後花園轉移到了小紅樓樓頂,魔法界數一數二的兩個人物坐在這賞景喝茶。男的還是那個八風不動的微笑樣子,女的卻一臉不耐煩,修長的腿從和服的邊界伸出,腳上還夾著一隻半掉不掉的木屐。
嘴裡沒有酒,總覺得沒滋沒味。
壹原侑子前兩天喝醉了之後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醒來還有冷臉的眼鏡仔創造物,端著醒酒石、醒酒茶候在房間門口,活像被欠了百八十萬錢。
真不可愛。
壹原侑子百無聊賴地捏捏可魯貝洛斯的尾巴毛絨球。
可憐的黃金大獅子,被迫維持玩偶體型。
喝酒一時爽,宿醉火葬場。
宿醉的頭疼依舊在持續,庫洛裡多供應的特等酒,根本不是醒酒茶能夠解的。
她支著下巴,歪著身靠在了木質的小圓桌上,長發隨著她的動作鋪了半張桌子,在座的兩個人都沒在意。
她一副坐沒坐相的慵懶,漫不經心地掃視著這神魔亂舞的東京。
她懷疑眼鏡仔陰她,又找不到什麼確實證據。
兩個人默默較勁,誰都不肯先開口說話。最後還是魔女先受不了,背過庫洛裡多翻了個白眼,隨意找了個話題:“你那個可愛的小弟子家裡,看來養了隻不錯的寵物。”
獲勝的庫洛裡多彎了彎眼,“真可愛,不是嗎?”
壹原侑子的餘光隻能看到大魔法師將茶杯放下。
藍色的陶瓷杯上裝飾這一圈花紋,正是棘上攀附著棘的荊棘圖案,沿著茶杯口盤轉,看上去野蠻又肆意。
在裡世界,所有的名字都是有寓意的。
“那麼危險的舉動,你居然沒有告訴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