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大概從來沒有體會過吧。
狗卷荊有一次還看到這個凶巴巴的男人扛著一箱奶粉,手還有兩大包紙尿褲往小紅樓裡搬。
那場景,真是終身難忘。
“看什麼看!”
狗卷荊默默轉移了視線。
雖然當了爸爸,但甚爾還是那個甚爾。
哪怕提著紙尿褲,都讓人相信他能用紙尿褲在極道包圍下殺個七出七進。
狗卷荊也看出來甚爾是活著就很不錯的標準,於是偶爾會給小寶寶帶點弟弟已經用不上的東西,像布偶和玩具之類的,還會定期抱抱他,和他說說話,所以狗卷荊一躍成為了他最喜歡的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小寶寶一見到少年就開始笑,無齒之徒非常可愛。
在一堆玩具裡,嬰兒相中了一個連在一起的狗狗布偶,一隻白色一隻黑色,晚上要抱著睡覺那種喜歡。
在小紅樓裡呆了一個月之後,小嬰兒才有了名字。
“惠。”甚爾取名的方法像是隨便從字典隨便找出來的字。
狗卷荊:“這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嗎?”
甚爾:“沒有規定男生不能用。”
狗卷荊看他的表情一言難儘,但也沒發表過多的意見。
畢竟提供了一半DNA的人,在名字上總有發言權的。
“姓氏呢?”
甚爾已經走遠了。
這個一直和庫洛裡多保持距離的男人,難得坐在了庫洛裡多麵前。魔法師的日常總是非常固定,就像是定點BOSS,下午必定在那棵櫻花樹下。
甚爾臉色拽拽地拉開了椅子,椅子腿拖出了一條長長的劃痕,看得一旁的月皺起了眉頭。他並不在意魔法生物是什麼態度,單刀直入問庫洛裡多:“那小子,姓狗卷怎麼樣?”
月就料到這個男人不會無緣無故找過,卻沒想過他居然會提議這種事。
庫洛裡多似乎早有所料。
魔法師微微一笑:“我以為你會選另一個姓氏。”
“嘁。”甚爾確實找禪院家聊過,雙方的談話最後隻能說,沒打起來就是最大的成功。
即便禪院家的家主一脈差點收了他的命,他也不介意跟其他分支合作,說不定還能掀翻主家一脈。
反正類似的事,在禪院家傳承的幾百年裡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
但他高估了自己目前在他們眼裡的價值。甚爾行蹤不定不說,更重要的是他再也不樂意接那些耗時長、風險高同時也高回報率的單子,導致他的殺手榜排名一路從第三掉到了十幾的位置,要不是他還是不是冒出來接個單,大家說不定都以為他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了。
放在禪院家的人看來,沒有咒力的人的兒子,價值也直線下降。
他們的報價沒有達到甚爾滿意的程度,他自然要找下一個買家。
他半真半假地說:“我討厭那個姓氏。”
說白了,如果不是他發現晚了,她又堅持生育的話,甚爾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有一個傳承自己血脈的新生命誕生。禪院家的血脈在他看來還不如臭水溝的水,實在沒有傳承下去的必要。但因為是尤梨*,甚爾會雙標地覺得,有一個小孩傳承下她的血脈也不錯。
這樣那樣的原因之下,甚爾對惠的感情非常複雜,難以單純從一個父子關係的角度來衡量雙方關係。
所以甚爾乾脆就撇開所有個人感觀,單純以貨物衡量,價高者得。
反正,怎麼也比讓他留在自己手裡好。
甚爾完全沒有養育一個小孩的想法。
庫洛裡多說:“我覺得,你最好和孩子的媽媽討論一下比較好。”
“沒必要。”甚爾並不想在庫洛裡多麵前露出軟肋,哪怕他心知肚明對方什麼都清楚。
以尤梨的現在身體狀況,她根本沒辦法照顧一個小孩成長。
“讓他姓狗卷不好嗎?反正你也很早就籌謀給那小鬼加碼,五條家的神子是他的朋友,多一個禪院家的牽絆,加茂家就不足以為懼,將咒術界的力量整合在一起,無論如何你也不用擔心以後的陰陽師了。”
甚爾人不怎麼樣,看事情卻看得很清楚。他冷笑一聲:“臭小鬼身上的不是咒術,是言靈吧?”
庫洛裡多卻沒有正麵回答他:“我覺得這件事你需要跟狗卷家商量才對。”
狐狸。
甚爾心裡暗罵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