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采訪的重點,已經被記者包圍許久的亞當斯基捧腹大笑,“我可是聽說了,你讓記者連續兩次走空,預選賽的表現又那麼出眾,自然會被逮著不放。”更彆說外表這個特彆加分項了。
據他所知,已經有不少時尚品牌準備向他投橄欖枝了。
時尚圈距離音樂圈並不遙遠,看似高冷的古典音樂圈非常適合史上大牌塑造形象,所以一線二線的音樂家們身上通常都有一兩個代言。
狗卷荊發出了一個疑問音。
他的表現倒出乎了亞當斯基的意料。他的想象中,狗卷荊應該是冷淡如龐威的那類型人物。
這可真是……意外。
“你好,我是卡洛·亞當斯基,波蘭人。叫我卡洛就好。”
狗卷荊望著他,心裡判斷出他是什麼樣的人才握上了他伸出來的手,眉眼一彎,“你好,我是狗卷荊,日本人。你叫我小荊就好。”
“今天上午是你出場吧?”少年回憶了一下出場名單。
說到這個,亞當斯基深吸了一口氣,“是的,所以我現在,非常、非常、非常的緊張,完全沒有心情麵對記者媒體。休息室又有攝像頭,隻好躲進來這裡了……是不是很遜?”
狗卷荊反問:“為什麼你會這麼想?我可不覺得我很遜。”
反應過來的亞當斯基笑了,“是了,你也是躲記者躲進洗手間的人。”
因為對方表現得太普通,亞當斯基心裡輕鬆了不少。
亞當斯基在波蘭是街知巷聞的音樂新星,被眾多媒體追捧,不自覺就背上了偶像包袱,這種包袱有時候是動力,有時候也是負擔。
“其實我預選賽的時候就很緊張,這是我參加巴賽最後一次機會了。報名之前我一直在想要是我連正賽都進不去怎麼辦,但是真的入選第一輪的時候,又開始憂慮要是我第一輪被淘汰了怎麼辦……”
卡洛·亞當斯基身上背負著沉重的輿論壓力,他幾乎能想象中要是巴賽挑戰失敗,回到波蘭他要麵對什麼樣的評論和質問。
狗卷荊一眼就看穿了關鍵:“但你還是來了。”
“是啊。”亞當斯基有些自嘲地說:“因為我知道,錯過了這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後悔。然而現在我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
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26歲的年輕人而已。
對方怎麼辦,狗卷荊不知道。他隻確定了,自己身上大概真的有“讓彆人傾訴”的buff。
這種心情真的是可以跟陌生人傾訴的嗎?
狗卷荊對自己發問。
既然對方問到了,他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比起這些,更重要的不是接下來你的演奏嗎?”
“我來這裡是為什麼,我選這些曲子是想表達什麼,我想告訴你們什麼……之類之類的。”
“這種時候,鋼琴才是最重要的。”
想起昨天報紙上對他鋪天蓋地的讚美,亞當斯基驚訝地望向狗卷荊,年紀比他小十年的少年,身上有一種驚人的沉穩。
“你還真是,”他想了個形容詞,“令人驚訝。”
“我終於知道你的鋼琴為什麼這麼……要怎麼說呢,霸道!對,就是霸道!”
自認為自己的鋼琴和肖邦老師一樣溫柔的狗卷荊驚呆了:“霸道?”
“不由分說地就把彆人直接拉進你的鋼琴世界裡麵!”亞當斯基抓到了靈光一閃的點:“雖然彈琴的技巧和方式有波蘭和巴黎特色,但是這種鋼琴,我上一次見到的時候還是聽李斯特大師鋼琴的時候!”
如果狗卷荊是一隻貓,這個時候他的尾巴就炸了。
幸好對方這個時候並沒有注意他,“但是這樣,這樣非常好。”
“說得也是,你才是對的。”比賽前的緊張讓他陷入了某種魔怔的狀態,“想這麼多有的沒的不是我的初衷,明明音樂才是我的信仰,將我的信仰傳達出去才是我參賽的最初目的!”
此時,要求選手進入等候室準備上場的廣播響起,已經完全換了一個精神麵貌的亞當斯基站了起來,他彎腰給狗卷荊一個擁抱,“謝謝你的提醒,小荊!真的太感謝你了!”
“我們下一輪賽場上見!”
狗卷荊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熱情的人,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賽場上見。”
現在的卡洛·亞當斯基充滿了表達的**,恨不得立刻就坐在鋼琴麵前。“小荊,我會很期待你的鋼琴的。”
狗卷荊眨眨眼,驚訝發現亞當斯基跟之前躲進衛生間的時候判若兩人,充滿了自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