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森蓮跟著要進來的時候,心裡是較勁的想法。小棘總是說他哥哥有多厲害多厲害,媽媽也說狗卷家的哥哥鋼琴非同尋常,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為日本鋼琴的代表。吃了一噸醋的小家夥抱著一腔不服輸的心態,特意來聽聽狗卷家大哥哥的鋼琴有多厲害。
以一種挑刺的態度,他坐在了這裡。
然後這種不甘心慢慢被折服。
當場表演一個路人黑轉粉。
鋼琴的聲音圓潤利落,雙鋼琴的演奏中,兩個人對曲子理解的曲式分析更加重要。
“第一樂章呈示部的連接部我覺得可以調整一下。”
“前6小節對吧?”
“果然小荊你也是這麼想的吧,這裡可以更靈巧簡潔一點,像這樣。”濱井美沙試著彈奏了一下。
狗卷荊想了想,也彈出一串音:“或者這種感覺怎麼樣?”
“這個很不錯啊!就很有……嗯,浪漫社音樂的感覺。”濱井頗為讚賞。
狗卷笑了笑。
“說起來小荊真的是浪漫社的超級粉絲,巴賽的時候我就聽出來了,音符的處理方式都跟浪漫社的成員類似。”濱井美沙發自內心感慨:“簡直就像整個浪漫社的大師們共同教出來的孩子,特彆是李斯特大師那種演奏習慣……”
狗卷荊:“……”
等等,為什麼是李斯特?
一直努力向肖邦靠攏的少年懵圈眨眨眼。“為什麼是李斯特?”
“誒,不是嗎?”
“……也不是,但我更喜歡肖邦。”
濱井美沙哈哈大笑,“非要說的話,感覺?”
大狗卷一臉鬱悶,引得濱井更開懷了。“你這是什麼表情,李斯特可是當代最受歡迎的鋼琴家,多少人像做到和他相似都失敗,你居然還不樂意。”
想起李斯特老師,狗卷荊有口難辨。
“玩笑就開到這裡了,我們繼續吧。”濱井很快略過這個話題,完全沒在意他小孩氣的表情。
這幾天裡,月森蓮一直跟在他們身邊,半懂不懂地聽他們描述各自的觀點,有一拍即合的時候,也有各執一詞、辯論的時候,但是無論什麼時候,兩個人的氣氛都是愉快的。
媽媽看起來好開心。
月森蓮打電話的時候告訴爸爸,語氣裡又帶出了酸味。
月森司一在電話那頭一邊聽一邊仗著愛麵子的兒子看不見狂笑,他倒不知道兒子什麼時候變成了個醋包。“本來她就一直很欣賞小荊。”
真要論起來,狗卷荊出道的第一步台階是濱井美沙扶他走的,狗卷荊承她的情,所以這次的美沙邀請他的時候也一口答應了下來。
演奏會的名字上多了一個狗卷荊,他那家沒什麼存在感的經濟公司立刻介入,不僅是加大了預算支出,就連音樂廳都換成了更大的場地,票放出去的第一個小時就估清了,聽說黃牛現在炒票價翻了好幾倍。
一個狗卷荊,將整個日本的古典音樂界盤活了。
受眾多了,他們這些業內人士自然受益,尤其是和他交好的月森一家。
月森司一也看得清,雖然日本古典音樂界的那群老古董們還自詡前輩高坐,不過人家少年要麵對的早就不是他們這個層律,完全不會鋼琴的孩子都能很快學會,有一個鋼琴家母親的小月森自然是手到擒來。
第一遍,狗卷荊彈的還是樂譜上的裝飾音。
第二遍,狗卷荊的裝飾音是月森蓮沒聽過的。
第三遍,月森蓮故意把節奏變了,狗卷
“誒?你問怎麼樣可以拉琴拉得更好?”狗卷荊驚訝地看月森蓮提問。
小孩的金眸裡都是認真。
“具體的話,小蓮你拉一遍曲子給我聽聽?”狗卷荊說:“我要聽《小星星變奏曲》!”
月森蓮一聽是這麼簡單的曲子,表情就不太樂意,這個年紀的孩子喜歡上難度上技術,但他還是聽話地架起自己的小提琴。
這是一首對月森蓮來說完全沒有壓力的曲子。學琴的時間還不算長,不過家庭氛圍、月森的儘心指導,加上他自己的努力,幾重buff疊加,就技法而言已經到達了他這個年齡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