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遊戲?”
“反正聚餐的話,到時候可以一起玩。”
“那得人數多一點,才六個人就不好玩了。”
“把一年級的也加進來吧。”
五條悟抬眸,那雙藍眼睛猶如藍寶石切割而成的六棱鏡,此時此刻轉到了一定的角度,綻放出藍得令人心醉的深鬱,莞爾道:“好啊。”
話題就順應挪到了今年的一年級新生身上。
“今年有趣的孩子真多,像是豬野的咒術就很有意思。”
“‘來訪瑞獸’嗎?感覺不太像咒術了。”
五條悟立刻精神起來了:“對吧對吧,我就說不太像咒術,還被傑說了一頓,這個哪裡不禮貌了,不像就是不像。明明更類似……”
“巫女的能力。”
“對對對,神社請神降臨那種。不過現在還有真的神明嗎?”五條悟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是毫無敬畏之心,“陰陽師也沒落好久了,以前豬野這種能力者,馬上就會被陰陽師家族和神社的人帶走吧。”
狗卷荊一句話輕輕帶過:“誰知道。我倒是很喜歡豬野,性格很開朗。”
“就是腦子有點不夠靈活呢。”五條悟:“有點認死理,跟著娜娜明出過一次任務之後,每次見到娜娜明都像見偶像的粉絲一樣。”
“……這不叫認死理吧?”
“怎麼不叫,我這麼大一個最強在這裡他都不關注。”
小荊頓了頓,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儘,尤其他發現五條悟是真的這麼想之後,就更難形容了。偏偏五條悟假裝沒看見,自吹自擂,聽得他哭笑不得:“我倒覺得這方麵有點像悟呢。”
“昂?”
“比起外在的能力,更在乎人的心意和誠意,不盲目追求強大,而是敬佩對方的品性。”
剛剛還一張嘴就叭叭叭自誇自耀的人忽然閉嘴了,狗卷荊沒聽見他的聲音,回頭看他時就聽見他說:“小荊就是這裡好得不像話。”總是能看到人好的一麵,該說是積極樂觀還是傻白甜呢。
這回輪到狗卷荊發出疑問的聲音了。
對方卻沒有解答他的意思,繼續問道:“那小荊最感興趣的人呢?讓我猜猜……果然,還是伊地知潔高吧?”
連名帶姓地喊出來,證明五條悟對他的感官真的不怎麼樣。
狗卷荊沒有否認,五條悟猜中了卻不覺得高興:“沒有咒術、也幾乎沒有咒力,就是看見咒靈的視力都很低,性格懦弱、膽小、自卑……還長得不怎麼樣。”從性格到能力沒有一點能戳中五條悟的喜好。
“說真的,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選擇進入咒術高專。”這種人簡直就是來送死的炮灰。“以後撐死了就是做輔助監督。”
狗卷荊問道:“你有跟他聊過嗎?”
“沒有。”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伊地知都是一臉慌張又緊張的表情,說話都結結巴巴,讓人毫無深入聊天的欲望。
“我有。”
他們還要等傑任務結束回來,交流一時半會不會結束的情況下,狗卷荊反客為主先煮上了熱水,在五條悟的指示下找到了紅茶,又從冰箱裡翻出了好吃的抹茶蛋糕,簡單地組成了一個下午茶。
五條悟見狀,從冰箱裡翻出一二三四碟蛋糕和甜點。
以前的小荊吃甜點吃得停不下來,就像有什麼東西不斷消耗他的力量,導致他不得不從外部不斷汲取養分,特彆是能直接供能的糖。然而現在的他這種急切的需求逐漸平息,每天的食量也不再猛增了。反而是五條悟,從他學會了反轉術式開始,對糖分的需求就再上一個台階,幾乎一刻不停地吃零食甜點。
這樣坐下來之後,五條悟又重新有了興趣聽狗卷荊繼續剛才的話題。
“伊地知的家庭條件差,他是單親媽媽帶大的,長期勞累讓他母親的身體很不好,甚至國中的時候有過他們家沒錢買藥,伊地知還嘗試過在橫濱違法打工。”
日本的學生打工隻允許高中生和大學生,國中生找兼職就是違法,一般的企業也不會冒這個風險找童工,因為處罰的力度太大了,完全得不償失。隻有橫濱的黑-手-黨不介意這種事,但是在黑-手-黨裡工作,想也知道是什麼工作內容。
五條悟這真的是吃驚了:“就他?黑-手-黨?”
“伊地知經曆過的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狗卷荊:“雖然他隻是個普通人。”
“或者說,因為他是普通人,才顯得更獨特。”
苦苦在社會底層掙紮,單親家庭、自卑懦弱,校園生活想必也不怎麼樣,更彆說在黑-手-黨那種更加殘酷、等級更分明的地方。
“就算是這樣,伊地知的咒力依舊很少。”個人能儲存的咒力的量看天賦,但產生的量卻是看人的負麵情緒。想到這裡,狗卷荊笑了一聲,“他到現在還是個心底柔軟,很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五條悟有些啞口無言。
這是很少有的時候。
以前的神子從來不會在意身邊像伊地知這樣的人,更彆提了解他們的過去、心理狀態和生活。
狗卷荊打破了他這樣隔離的狀態,把他帶到了另一個他曾經知道但從無體驗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