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
“野田妹你居然拿到了郵箱!”
“為什麼野田妹也可以拿到郵箱啊,可惡!”
……
第二天,狗卷荊先去拜訪了桃平美奈子,兩個人去找德國指揮家的時候,隻能在他的辦公室裡看到一個因為宿醉而起不來的中年大叔躺在沙發上。
桃平:“……”
董事長立刻換了張臉,假裝自己沒看過國際指揮家不為人知的另一麵,“看來法蘭茲不在呢,現在阿字野和一之瀨剛好出去了,我們可以先去看看樂團,小荊你這次來是要找樂團的吧?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的學生樂團……”
“這個時候在練習的是法蘭茲組建的S樂團。”美奈子帶著他進去的時候,有樂團正在練習,她側耳聆聽了一會兒:“是貝多芬《第三交響曲》啊。”
狗卷荊和桃平隻是站在這裡聽了一會兒,就聽出了大量問題,從音準到音色,再到各個聲部的配合……每一個能想到不能想到的地方,他們都能出各種岔子。
“演奏得真糟。”桃平美奈子說這話的時候,卻是笑著的。“但是很有意思。”
狗卷荊有點難體會這個“有意思”的概念,他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演奏水平如此差的,第一次知道演奏還能差成這樣。
“作為樂團來說是大失敗,但是作為單純的演奏者來說,又獨具個性。”桃平說:“這群孩子我知道,全部都是學校裡的‘差生’,因為個性太過強烈,完全按照譜子循規蹈矩地演奏對他們來說很困難,但是自由創作,他們又隻能獲得‘差生’的名頭。”
這個問題很難得到答案,如同應試教育從古至今一直被批判,但人們卻又難以找到一個比應試教育更好的方法。
規矩地成為優等生。
和個性化的差生。
難以簡單用好或者不好來判斷個性的學生,就是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聲音,組成樂團的時候就難以統一。樂團某種意義上跟軍隊差不多,由站在台上的指揮帶領,第一首席充當小隊長,萬眾一心朝著一個方向用力,力求所有人跟上指揮的指示,如臂揮使。
桃平:“雖然不是一個好‘英雄’,但看來會是一個獨特的‘英雄’的感覺。”
貝多芬《第三交響曲》,又名《英雄交響曲》,是貝多芬以“英雄”為主題創作的交響曲,描繪出一個史詩般的英雄性格。曲子極具創新精神,不僅突破了維也納交響曲的創作模式,還將交響曲從單純的娛樂上上升到探討人生哲理,描繪社會的高度,有人甚至評價它開創了交響曲的浪漫主義時代。
音樂很有意思的點就在這裡,當樂曲從作曲家的腦海裡變成現實中的樂譜時,它就有了自己的生命力,它落到了不同的人手裡就會有不一樣的變化,像哈姆雷特一樣。
狗卷荊還沒從這個角度考慮過這個問題。
完全撇開作曲家,依靠自己的二創啊……
“他們好像要結束了。”桃平美奈子走到燈光下,“千秋君,既然你們已經結束了的話麻煩把鋼琴搬上來吧。”
千秋真一:“鋼琴?”
“難得狗卷君過來,難道你們就不想聽一下他的演奏嗎?”
狗卷君和S樂團的其他人擺出了同款吃驚的表情。
千秋:等等,為什麼你也這麼吃驚?
理事長桃平依舊興致勃勃:“要不,拉威爾的《水中嬉戲》怎麼樣?上一次聽還是去年的事了。”
於是一群已經收拾好要回家的樂團成員,又齊刷刷地霸占了聽眾席。
“我第一次聽他的拉威爾算算已經好多年前了,那個時候他是五歲還是六歲來著的?”
學生都驚了:“這麼小?《水中嬉戲》很多大跨度和刮奏,這麼小的孩子彈得了嗎?”
“哈哈哈,隻是前麵一小段而已。當時是在琴行裡麵,那孩子上琴凳還是用爬的,特彆可愛。”台上的狗卷荊還需要時間熱身*,桃平美奈子就和學生們聊開了:“人隻有這麼高,手腳還很小,結果彈出來的聲音,把整間琴行的人都驚到了。”
“從小開始,他鋼琴的音色就非常特彆。”
千秋真一接話:“狗卷君的音色在青年鋼琴家中也是獨獨一份,層次、力度、顆粒感,我第一次聽的時候都嚇到了。”
“是吧是吧。”美奈子找到了同好,整個人都變得年輕活潑起來,“特彆適合德彪西和拉威爾那種色彩豐富的曲子。”
“巴賽彈的肖邦也很有味道。”
“今年他好像主攻李斯特呢,真讓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