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長馬上打電話給經艾麗莎,經紀人一聽就開始發動自己的人脈關係,找到了狗卷荊代言品牌的直營琴行,現在狗卷荊要做的就是馬上去琴行試琴,把他看中的那台運過來。
出了這樣大的問題,樂團裡膽小一點的學生已經開始慌了,聲音也開始不穩,千秋真一和高橋紀之努力安撫樂團成員的情緒,並帶領樂團繼續調整、練習。
兩個指導老師反而站在一邊聊天。
“怎麼樣,我的弟子很不錯吧?”休得列傑曼得意洋洋地炫耀。
海頓哼了哼,“狡猾的家夥。”
現撿的弟子你有什麼臉炫耀的?
東京歌劇城音樂廳比他們平時的演奏廳要大不少,新的環境需要新的演奏控製,所有人的演奏音量都得調整,他們要確保坐在這裡每個角落的聽眾都能清晰地聽到聲音,又不至於因為音量過大而有回音,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工作量。
有名的音樂廳都會配一支自己的樂團,東京歌劇城音樂廳就是東京愛樂樂團的地盤,他們長年累月在這裡練習,演奏起來就事倍功半,不用像他們一樣緊張兮兮地抓緊每一分鐘調試。
接下來就等鋼琴了。
也不知道艾麗莎是怎麼談判的,他們一分錢支付費用都不用給,琴行還負責搬運和安裝,調音師會隨行來立刻調音。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新鋼琴到位也已經是下午了。狗卷荊抓緊練了一個小時就和樂團合奏了一次。
一直到工作人員來敲門,他們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演奏廳。
“怎麼辦,我好緊張!”
不知道誰先說出了這句話,被麵前掩蓋的緊張情緒卷土襲來。
“我們的票全都賣光了吧?那麼多人……”
“我在網上看到了好幾個樂評人說要來了!”
“老天,我自己參加音樂比賽都沒那麼緊張。”
千秋真一也受到了這種情緒的影響,他舅舅一家和媽媽都會過來,而且今天聽他媽說,他爸破天荒要從巴黎飛過來……他們父子都有多少年沒見麵了?想想就覺得窒息。
高橋紀之大喊一句:“所以才要更認真演奏啊!能乾的我們都乾完了,我先說明,我這半年來每一次練習都是認認真真的,做夢都在拉琴,明天就算閉著眼上場我也沒問題!”
“我也是做夢都在吹小號好嗎!”
“就是,瞧不起誰!”
“拉琴拉到手指都痛了,明明手指上都是繭子。”
“總之拉完這一次我要遠離貝九……”
剛剛那種緊張的氣息轉變成了鮮活的吐槽,氣氛重新活躍起來。
狗卷荊也說:“沒問題的,明天下午見!”
……
朋友問路易是不是狗卷荊的樂迷,他是否認的。
他隻是剛好想去日本旅遊,剛好有人給他送票,剛好他對貝九又有點興趣而已。
他是樂評人,這隻是工作而已。
老實說,路易聽說狗卷荊要挑戰貝九的時候非常興奮,但一查樂團,心就涼了半截——一個學生樂團。
儘管這些學生都在歐洲闖蕩過,也曾經在大賽上拿到不錯的名次,但個人獨奏和樂團完全是兩碼事,而且還是貝九這樣的曲子,無論從哪個角度路易都很難有信心。
明明狗卷荊都已經有實力和更好的樂團合作了,為什麼還要自降格調跟學生樂團合作呢?
為了提攜祖國的音樂苗子?
路易並不認可這種做法。
一個音樂家能和什麼樣的樂團合作是有很多暗地裡的講究,就像他曾經敲過倫敦愛樂的大門,儘管沒能進去,也能讓人對他暗地裡的評價拔高,隻比倫敦愛樂低一線的樂團會願意向他遞橄欖枝,但是現在——
路易心頭煩躁。
如果鋼琴的表現還可以的話,他就儘量把評論的矛頭指向樂團吧。
總之,他對這次演奏的期待值很低。
和他有類似想法的還有好幾個樂評人,他們願意跑這麼一趟長途去聽聽狗卷荊的聲音,也隻是因為這或許是貝多芬一係的第四代單傳、彈的還是貝九。
在這種業界期待普遍偏低的情況下,他們步入了東京歌劇城音樂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