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眾值得信任嗎?
這不是一個問題,因為大多數人都知道答案的,愚人眾不值得信任。
大多數人都知道答案的問題,其實並沒有存在的必要。
阿紮爾也是大多數人之中的一個。
沉重的鐵門在他的背後封閉,他孤身行走在一片燈火之中,背影帶著相當的孤勇感。
在各種詩歌之中,英雄總是這樣獨自穿過漫漫長夜,在昏暗無光的地方與黑暗鬥爭,然後為眾生帶來黎明和光輝。
阿紮爾也將是英雄,至少他會是教令院的英雄。
這條並不漫長的走廊在心理上花費了他不斷的時間,等到阿紮爾走到了儘頭,他才恍然驚覺那位已經等待這裡的主人家。
“歡迎!”
達達利亞笑容熱誠,“大賢者阿紮爾大人,我是愚人眾第十一執行官【公子】達達利亞,很榮幸能夠與您見麵。”
大多數時候他都可以表現出來這種尊重和熱情。
在諸多的同僚之中,達達利亞其實是少數的正常人。
當然前提是對方確實值得他笑臉相迎,他能夠保持尊重,並不代表誰都有資格得到他的尊重。
“愚人眾和沙海也有合作,對嗎。”
阿紮爾陳述一個事實。
“這要看您是如何認定合作這種東西的了,”達達利亞麵色不變,“我們當然和那些沙漠民有所合作,畢竟很多東西從他們那裡進貨的價格,要比從雨林商人手中得到的價格低廉。”
阿紮爾嘴角拉出一個譏嘲的微笑。
這是最表麵的解釋。
愚人眾的生意遍布七國,他們和各種人都有合作。
稻妻的幕府是他們的合作夥伴,反抗軍也是。
迪盧克多次阻攔愚人眾的計劃,但愚人眾和晨曦酒莊仍舊有生意上的往來。
達達利亞表明的就是這個態度。
但他知道阿紮爾關心的是什麼。
“當然,如果您說的是【邀請愚人眾鎮壓須彌內部的反抗勢力,維持塵世七執政選擇的官方機構的威嚴】這件事情,我們也和羅摩達成了某種合作。”
達達利亞收斂了表情。
被打的不得不求援,以割土、出賣本國子民的生命為代價來維持的統治,那裡還有什麼尊嚴可談呢?
無非是賭徒的孤注一擲罷了。
達達利亞其實挺想笑的。
但考慮到自己合作夥伴眼下脆弱緊繃的精神,萬一笑出了聲搞不好阿紮爾還以為自己在嘲笑他們的愚蠢和無能——雖然達達利亞也確實是這麼想的——那事情不就麻煩了?
他們願意和彆人拚命,願意給愚人眾好處,那就讓他們去拚命造作唄。
反正和愚人眾無關。
“當然,您知道的,愚人眾隻會和最合適的人合作,我們並沒有和沙漠民進行真正合作的意向。”
達達利亞下意識地扳動腕骨,“在須彌一地,愚人眾隻會承認教令院的統治權。”
“並且您可以放心,這件事情在七國之中,愚人眾都會如此表態。”
“千百年來,須彌就是教令院的統治之地,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達達利亞的表態讓阿紮爾的表情緩和了很多。
塵世七國,如果所有的國家都認定了教令院才是統領須彌的真正政權,那麼羅摩的沙海政權就隻能夠被斥諸為惡黨和叛逆。
這種聲明和認可是真的具備威懾力的。
當然,羅摩並不在乎。
名聲在大多數時候真的很有用,但這就是少數沒有用的時候。
因為他們不會真的打過來。
即使嘴巴上說的再多,態度如何堅決,但如果軍隊沒辦法開進來,那就等同於沒說。
再者,真正能夠決定須彌所有權的不是誰誰誰的申明和宣言,而是神明的認可。
納西妲承認誰,誰才是真正的須彌官方。
阿紮爾目前還不擔心這個。
神明掌握在他們手中,至少現在,神明還是站在教令院這邊的。
大賢者長出一口氣,俏然下定了決心。
“那麼,我們也許應該進行更進一步的合作了。”
他會在這個時候來到北國銀行之中,本身就是一種行為偏向。
但達達利亞什麼都不問,隻是回答,這就讓阿紮爾有一些尷尬。
達達利亞不過問他的態度,反複重申沙海並不配成為愚人眾的合作夥伴。
他將教令院的地位架起來,告訴阿紮爾說所有人承認的須彌統治者都是教令院。
沙海?
那是那裡冒出來的什麼東西?
沒聽說過,他們不配成為須彌的統治者。
這是個很好的態度很好的聲明。
國家並非是單獨存在的孤島,稻妻可以成為孤島,是因為對方孤懸海外的天然環境優勢,因為雷電將軍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