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緒之所以劇烈波動,恰恰是因為她認識到了自己的無力。
“投資都是為了回報。”她幽聲說道,“幕府和愚人眾經營了這副棋局,他們花費了無數的摩拉和時間,就是打算從海祗島身上得到這些。”
“幕府通過戰爭得到了勝利者應該得到的一切,而愚人眾更加沒有底線,他們盯上了這些為了保護海祗島而奮戰的士兵,讓他們本來光榮的犧牲都變得肮臟。”
“我並不想要打斷您的說辭,巫女大人。”羅摩話語平靜,“但就我個人的經曆所言,失敗者絕無高尚和榮譽可言。”
此外,犧牲是一種並不值得鼓吹的東西。
人們隻有在無可奈何地時候才會選擇犧牲,無論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這種行為的核心都是麵對災難時的無能為力,而不是麵對災難時的英勇。
被兩次打斷情緒的珊瑚宮心海頓覺的自己所有的悲憤都消失了。
有一瞬間,她想要直接掀翻棋盤。
這場遊戲需要她的勉勵支持,戰爭隻有持續下去,愚人眾和天領奉行才有得賺。
她至關重要,她的責任如此重大——活著。
是,活著就是她身上最大的責任。
反抗軍的成員並不是隻有海祗島人,但海祗島人無疑是核心。
此外,這支軍隊的後勤完全來自於海祗島人的支持。
自奧羅巴斯的死亡之後,海祗島人早就習慣了臣服於鳴神的威名。
一個死去的神和一個活著的神,你的信仰可以歸屬於死去的神,你的頭顱必須向著活著的神低下。
如果不是珊瑚宮的決議,反抗軍根本就組建不起來。
即使現在勉勵支撐起來了,實際上也是依靠珊瑚宮心海從中調度,艱難維持著軍隊的編製和穩定。
這一切的發展其實都不難理解。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反抗軍根本就沒有希望,現在將軍高居天守閣無動於衷,什麼時候祂看倦了螻蟻的反抗,什麼時候反抗軍就可以打出GG進行重開了。
講道理,這都能把反抗軍組織起來,珊瑚宮心海是真的很強的。
而如果她死了,反抗軍就結束了,那麼這所有的謀劃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真有趣,我想要終結一場陰謀的最終手段,居然是我的死?”
她的笑容看上去頗有些淒美的風格。
然而羅摩的麵色帶著憐憫,像是在看著一個在愚蠢道路上高歌猛進的傻瓜。
你想要阻止她走向錯誤,可她高歌猛進像個戰神一樣,直到她膝蓋中了一箭,但已經失去了回頭的機會。
“死亡是一切的結束,巫女大人,但這隻是針對於自己而言。”羅摩話語恭敬,但十分刻薄,“如果您並不知道海祗島人的價值,那麼請允許我再次向您解釋一遍。”
“海祗島和海祗島人最大的價值就是,他們還活著。”
像是擔憂少女的理解能力,他重複了自己的說辭,“您明白了嗎?對於這兩方的混蛋來說,你們活著就是最大的利用價值。”
“您當然可以選擇去死,但隻要他們活著,事情就沒有結束。”
羅摩不知道珊瑚宮心海究竟是不知道還是她不想知道,他自己傾向於後者,因為他對珊瑚宮心海真的很看好。
當然,這個答案並不重要。
你承認了自然很好,你不承認了,我會敲碎你的防線,讓你主動承認。
“你口中說了兩個混蛋,但您好像並不在愚人眾之中?”珊瑚宮心海重整旗鼓。
她扛著整個海祗島,人可以暫時的崩潰,但不能一直崩潰。
還有人活著呢。
“我的身份有些複雜,”羅摩沉吟道,“嗯,我是愚人眾的人,同時也代表著幕府的利益,所以我是雙份的混蛋?”
他自己也有點不確定。
珊瑚宮心海:?
好一個雙份的混蛋,羅摩的話語讓少女氣的發顫。
“請您先彆急著生氣。”羅摩安撫道,“我有雙份的身份,自然能夠為您爭取雙份的利益。”
“隻要您點頭同意,您可以馬上得到幕府的行軍圖,也可以得到愚人眾的物資支援。”
“天領奉行的孩子需要戰功,愚人眾需要勇士實驗邪眼,我們是生意人,想要得到首先就會選擇付出。”
九條裟羅在軍隊中也是有死忠的。
行軍失利肯定不是九條政仁的錯,至於是誰的錯······愛誰誰,反正不是他對了。
“你要我出賣戰友?”珊瑚宮心海冷著臉。
她有種一腳把羅摩踢出去的衝動,但她做不到。
因為好像打不過。
“我們換一種說辭如何?”羅摩否認,“你看,戰爭一定是會死人的,對麼。”
“既然一定會死,那麼何不讓他們的死亡更有價值一些呢?”
這當然是詭辯。
詭辯的道理通常牽強,但絕非沒有道理,沒有道理的應該算作胡攪蠻纏。
珊瑚宮心海嗬了羅摩一臉,“可按照你的說辭,海祗島的失敗是遲早的事情,我又何必做這種惡心人的事情呢?”
羅摩大驚:“這麼說您是打算帶著海祗島人現在去死了?麵對威脅和困境您竟然剛烈至此,恐怕我不能再多說什麼了。”
他站起身,神色真誠,“請原諒我用凡人粗淺而卑劣的思維去猜測您這樣的英雄的想法,我會向天領奉行和愚人眾坦誠您的英勇無畏,並且勸告他們放棄這樣卑鄙的計劃,您應該得到一個勇士應該得到的尊重。”
戰士的尊重當然是見麵開大,全力以赴。
珊瑚宮心海在內心用了一長串的淵下宮話語來問候羅摩的全家,言辭婉約但情真意切。
汝母安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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