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吃過這種虧啊?
淵上有些狐疑,但沒有說出來。
羅摩的經曆不算什麼秘密。
他早年就是依靠挖坎瑞亞的試驗基地起家的,但那些試驗基地是人家的,他一個沙漠民想要進去,想來也是用了一點功夫的。
“【蘇生之轡】被白夜國人分成了禦轡和三個碎片,做這種事情,拋開他們腦袋有病忘了把東西帶走的可能性,這種行為顯然更加偏向於防備。”
羅摩說道:“防備另外的某些人,得到了蘇生之轡,然後去做一些白夜國人不想要看到的事情。”
淵下宮的儀式感還是挺足的,整個故事突出一個謹慎。
“祂防備的不是我們,甚至也不是龍蜥。”淵上攤手,“當時的坎瑞亞並不值得大蛇謹慎,龍蜥在白夜國人登上陸地的時候,隻是他們飼養的,用於承載珊瑚的載體。”
“我很想和您講述這個秘密,但您似乎比我們還要清楚,那上麵記錄了什麼。”
他並不愚鈍。
“我不能說。”羅摩搖了搖頭,“我甚至不知道,如果你或者空真的得到了這本書,事情會走向何處。”
“所有您也是世界之外的訪客?”淵上露出了微笑,“真是有趣,我們對您的調查足夠深入,但顯然您和公主殿下不是同一種降臨方式。”
“我的話語足夠證明你們的猜測,還是說,你們需要更加準確的證據?”
羅摩並不在乎淵上的試探。
“不需要了。”淵上搖了搖頭,道,“事實上在坎瑞亞王國還存在的時候,坎瑞亞就曾經嘗試過尋找這本書。”
“你證明了祂們來自世界之外,所以又能怎麼樣呢?”羅摩神色有些疑惑,“蘇生之轡的分散是為了防備而非考驗,殺死龍蜥需要的隻有武力。”
“您不夠敏銳,先生。”淵上微微欠身,“或者說,您太放鬆了。”
“我不知道是什麼給了您如此充沛的底氣,讓您能夠輕易妄言那神座之上的存在,但還請允許我冒昧的加以告誡。”
他放低聲音,如同講述某個不能夠為人所知的秘密。
“知識本身就是一種力量,而當時的坎瑞亞麵對的,是如同今日海祗島反抗幕府的戰爭。”
沒有希望的戰爭,從一開始的時候,結局就寫好了失敗的戰爭。
“受教了。”羅摩點了點頭。
“我想要和龍蜥見一麵。”他看向了淵上,“你能夠幫我。”
“我當然能夠幫你。”淵上沉默了片刻。
和龍蜥的結盟是它不久之前剛剛處理好的工作,目前龍蜥正在為它的另外一份計劃出力,修建起了三座高塔。
這本應該是一個秘密,然而羅摩似乎又知道了。
“但你能夠拿出來什麼籌碼給我呢?”它沉聲說道,“我雖然是教團的邊緣人物,要驅使我,也是需要支付籌碼的。”
羅摩活動了一下手腕,片刻之後還是選擇了更加妥帖的方式。
武力是最後的籌碼,先手置放就用的有些賭了一些。
“《日月前事》。”羅摩輕聲說道,“如果坎瑞亞如今仍舊對它感興趣的話,為什麼不嘗試著找到它呢。”
“我比您先到這裡,大賢者閣下。”淵上擺了擺手,“但我並沒有找到。”
“石中劍就在那裡,但隻有命定的英雄才能夠拔起它。”羅摩笑道,“你不是那個英雄,所以你找不到。”
“石中劍是?”淵上並沒有在意它應該在意的。
羅摩說道:“勇者登上神壇時的寶劍,魔女將它留在眾人的麵前,很多人都想要獲得劍柄上的權力。”
“但我們都知道,國王隻會將權力留給他的血裔。”
“您是在告訴我命運?”淵上神色古怪。
“倘若你如此理解,我並不否認。”羅摩道。
“可如果按照命運,您就是最不應該出現的哪一個。”淵上搖了搖頭,“自從赤王死後,沙漠民一直都是這麼走過來的,但您出現了。”
“您帶領沙漠完成了反撲,擊潰了雨林的主人,乃至是策反了它的神明。”
它的話語帶著譏嘲,“人們都說草之神是須彌的神,但祂隻是雨林的神。”
三神共治,赤王負責沙漠。
無論赤王和花神的真實形象如何,恐怕祂們都不會讓樹王來完成治理。
神權之下,自有秩序。
但赤王和花神死了,最糟糕的地方是,三神共治還有一個神活著,可另外一方的兩個神卻都死了。
樹王有自己的子民,祂就算庇護赤王的子民,最後也肯定要優先照顧自家的孩子。
海祗島這麼多年來始終在幕府體係之外,固然有雷電影的不管不問,但當年東征的曆史遺留也未嘗不是一個原因。
當然,神愛世人的另外一個說法就是,祂既然平等的愛所有人,自然也就不會有任何的偏向。
給樹王時間,祂一定是能夠做好其中的平衡的。
但祂沒有時間了。
赤王的大手筆讓這位草之王第一次受損,坎瑞亞的覆滅戰,則是草之王第二次的受創。
直到這個時間的末尾,大慈樹王的情況都還處於一種【重傷但不至死】的地步,但祂最後是不得不死。祂還能夠繼續堅持,但祂得用死亡作為故事的結尾。
這也是納西妲誕生的背景。
當然,納西妲對於沙海的曆史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祂從誕生開始被六賢者迎回,隨後是囚禁,連雨林都不曾歸屬於祂,更何況讓祂去治理更加遙遠的沙海。
如果故事繼續穩步推進,其實沙漠民最多也就是獲得更好的生活。
空能夠殺死六賢者,但治理須彌的,仍舊是教令院的學者係統。
教令院曆代的六賢者都是雨林人,他們架構搭設的學者體係,受益人一定是雨林而非沙海,從教令院走出來的管理者,天然就偏向於雨林。
這是空無法改變的,他也不想去改變。
而羅摩改變了這個結果。
他讓沙海並非得到公平,而是得到權力和優待,以作為過去五百年的補償。
這是教令院係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教令院教出來的學者,即使每一位都有同情心和責任感,但他們不可能每一個人都選擇背叛自己的利益階級,僅僅因為內心的同情而選擇背叛雨林,支持沙漠人去分享雨林民的特權。
很簡單的事實,工作本身可以不談,但工作的報酬是十分直接的。
倘若一份工作報酬低廉且繁瑣,且又必須要去做,在須彌城的過去一段時間裡,都是沙漠民來接受的。
你給了他們公平,就是在破壞雨林的特權。
一兩個人可以背叛雨林,但不能所有的學者都是如此秉公直言。
羅摩改變了這樣的結局。
他把教令院給拆解掉了,直接破壞了自大慈樹王時代開始建立的須彌學者社會。
在羅摩的前後,須彌直接變成了兩個國家,兩種環境。
非要說戲劇,他才是故事之中真正的英雄。
而神明的世界觀中,英雄的背後必然有神明作為支持。
“很多人都認為您是命定的英雄,如同蒙德的那位溫妮莎一樣。”淵上盯著羅摩,說道,“有了風神巴巴托斯的支持,她逆轉了蒙德的命運和故事。”
“她的出現和成功都很突兀。”
淵上歎了一口氣,“當時蒙德的貴族派已經試探了很久很久,他們最後確定風神可能並不在乎這些小事,於是才開始了更進一步的行動。”
羽球節上挑選少女進入貴族家,這樣的活動持續的並不是一次兩次。
否則溫迪醒來的時候,告訴他這些“潛規則”的人也不會如此直白——他們見的多了,才能夠如此斷言少女的命運。
“偏偏就在他們決定好了的前夜,命運如約而至,叩響了房門,宣告了他們的失敗。”
溫妮莎從天而降,她擊潰了魔龍,又獲得了蒙德人的支持。
劍鋒所指的地方,連貴族的私兵都倒戈相向。
這個故事充滿著自由和正義的氣息,帶著正義必勝的味道。
但並非秘密的地方是,很多人都知道溫妮莎的背後站著風之神巴巴托斯,所以她的英雄成就並不算令人意外。
此外溫妮莎也確實是個奇才,她登頂了天空島,開啟了另外一個謎團,也就是【原神】的大坑,關於正統的,凡人登神道路的天坑。
“您和溫妮莎很像。”
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關鍵時刻異軍突起,解決了所有敵人,所到之處敵人望風而降。
“但支持您的絕對不可能是草之神。”淵上帶著好奇問道,“所以,支持您的是那位神明呢?”
這個問題,有點難以回答了。
扔給草之龍?或者是那四位執政?
羅摩沉默了片刻,隻能輕輕地搖了搖頭。
“恕我冒昧,閣下。”淵上放棄了問詢,“您的交易,我答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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