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佩普的狀態和緩了很多。
這條大龍眸子仍舊謹慎,隔著老遠和羅摩對視。
羅摩兩手一攤。
不是老弟,你擱著看嘛呢?有話不會直說?
“你被赤王嚇破膽了?”
祂的話語毫無客氣。
“渺小的神,你以為伱得到了禁忌知識的青睞,就開始引以為傲了麼?”
阿佩普急了。
正常的嘲諷祂根本不帶理會的,至多是覺得對方有點跳,或許應該一巴掌把對方給怕死。
但赤王這件事情是例外。
誰提起來祂就跟誰急。
“我倒是能夠理解,畢竟太丟臉了。”羅摩笑眯眯地說道,“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的時候,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的所有反應都被人給算計到了。”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你能夠看出來赤王身上有禁忌知識,但赤王是怎麼知道你會對禁忌知識感興趣的?”
在劇情的記錄之中,赤王確實是拿自己身上的禁忌知識作為交易,才換取了阿佩普的退讓。
但赤王沒道理知道這件事情的。
阿佩普想要禁忌知識,是因為很久之前祂開過外置mod爽了一把,從此之後就再也拒絕不了這種便捷和快樂了。
不過官方覺得這種行為近似外掛,嚴重影響了遊戲“世界”壽命,所以乾脆的處以封號。
同時代的元素七龍大多數被徹底封號,不得不開了個沒有繼承的小號重新開局。
但阿佩普苟活了下來,也許是祂作為草之龍強大的生命力,也許是祂願意和赤王交易的這種對於大環境的妥協,總之祂活了下來,同時代的朋友們卻全部被迫重開。
如果按照常理來推測,或許更應該是交談過程中赤王發現了阿佩普的心思,於是乾脆將計就計。
黃沙鋪麵蓋來。
祂也隻是表現的生氣,如果真的要下殺手,祂沒道理不用草元素力的。
羅摩站在原地被黃沙覆蓋,算是給阿佩普發泄一下不滿。
“言歸正傳如何?”水流沿著羅摩的身體滾動,將所有的黃沙徹底清理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你成功了。”
阿佩普的聲音震耳欲聾。
“承蒙你和那維萊特的幫助,小有成就罷了。”羅摩擺了擺手,“雖然理論上我因此獲得了更加長遠的未來,但未來也隻是未來了。”
“死在半路上的天才和死在半路上的庸才,是同一種失敗者。”
“我有現在就需要解決的問題。”
這就不必長篇大論了。
任何的言辭都是在輸出自己的觀點,但無論是納西妲還是阿佩普,祂們都是那種已經有了完整的個人理論,不需要也不會接受任何人價值輸出的一類。
再則,羅摩也講厭了道理。
納西妲的不同意在預料之中,不過羅摩並不能因為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就直接釋懷。
“天空島啊······”
阿佩普帶著歎息。
所有禁忌知識攜帶者的最終之敵,提瓦特世界的終極保護者——就是保護的過頭了,不容許這些東西冒頭,露頭就秒。
關鍵祂也不是隻誅首惡,連帶責任一個也跑不掉。
“彆回憶你失敗的過去了。”羅摩打斷了祂的思索,“我想要嘗試幫助你重新獲得禁忌知識的眷顧。”
在這件事情上沒什麼好回憶的。
對於提瓦特的芸芸眾生而言,天空島才是正理。
哪怕維係者摧毀了坎瑞亞,把坎瑞亞的人民變成了丘丘人,想要利用水災淹沒楓丹——可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至少坎瑞亞這邊,無論怎麼反複碾壓過去都是不為過的。
這些鳥人玩著帶所有人一起去死的花活,卻隻是獨自享受異世界科技帶來的便捷,甚至還想著進行對外的戰爭。
這種國家被推土機推平兩千遍,大家也隻能表示有限的同情,並且啐一口唾沫稱讚一聲好死。
即使想著乾翻天空島,羅摩也得承認天空島是個很不錯的庇護主。
至少祂們不曾向地上的人索要什麼珍貴的東西,像是什麼童男童女之類不知道哪裡有用的勾把獻祭,更是一點都沒有做過。
與之相比的,法涅斯為人類開辟世界和生存的道路,天空島的繼承者賦予七執政統治權,摧毀一切會傷害世界的惡勢力。
確實是很儘責了。
當壞人可以昧著良心說話,但總不能把自己也給騙了。
天空島是壞人?
至少目前絕對不是。
總不能說,因為官方對惡勢力下手太狠,所以他們做錯了吧?
犯不著犯不著,這可是在救命呢。
“拿我當炮灰?”
阿佩普冷笑一聲,“我憑什麼要為你當災?”
“我們兩個同時獲得禁忌知識的青睞,祂的第一打擊對象必然是我。”
阿佩普的龍尾一甩,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是說,我希望所有的元素龍王,都撿回禁忌知識的眷顧。”
羅摩不慌不忙,話語平靜。
乾壞事當然要拉上一個團隊,不然是事必躬親,那還真的是太累了一些。
“那樣的話,世界就要變天了,你能夠接受?”阿佩普來了興致。
要說不想複仇,那就純屬扯淡了。
祂和這個時代所有的龍不同,祂記得自己曾經是國王的日子,也記得法涅斯這個異鄉賤人是怎麼提著祂們的脖子,侵占祂們的王國,屠殺祂們的子民,並且把祂們扔進海洋裡的。
如果不流足夠多的血,人類憑什麼能夠占據一個有主的世界呢?
龍嗣和它們的國王,在那個年代流了太多的血,最後才不得不讓出了陸地上的所有位置,暫時的屈居於海洋裡。
說來也很奇怪,法涅斯當年沒有順手直接把元素龍和龍嗣直接殺乾淨。
當然不可能是法涅斯擺了或者手軟了,隻能說明,龍王在那個年代有特殊的價值,所以法涅斯不得不留下祂們的命。
而第二次的王座之戰,大概是元素七龍強化到了一個地步,已經沒辦法留手了。
這是真正的生死搏殺,法涅斯也沒辦法隻是驅逐。
這是阿佩普的切身經曆。
其他的龍忘掉仇恨,祂雖然怒其不爭,但也能夠理解。
時間能夠抹平多數的仇恨,記憶這種東西是不靠譜的,更何況,抹平祂們內心仇恨的何止時間,祂們已經是另外的龍了。
除了力量以外,阿佩普從沒覺得祂們也算是自己的同類。
在這個年代,祂是唯一的獨行者。
“你可以忘掉仇恨的,但你是最後一條龍了,如果你忘了,那仇恨真的就結束了。”
羅摩坐下,話語隨意地道:“如果你願意忘記仇恨,那就告訴我。”
“如果你忘不了,那就不要試探我。”
“我無路可走,你又何嘗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