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記憶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至少對於羅摩而言不算困難。
尤其是羅摩早就覺得自己有關未來的記憶的價值已經消耗殆儘了,他就更加沒有保留的心思了。
“所以現在輪到你放棄抵抗了。”羅摩笑容玩味,“不然以我的能力,是沒辦法把你拉進夢境裡的。”
“我可以把所有的記憶分享給你,如果伱想要藏在其中的禁忌知識,那就放開自己的防備吧。”
阿佩普沒有回答。
放開防備這種事情,講道理祂倒是不在乎對羅摩放開戒備。
生命力頑強如阿佩普,祂對於大多數的敵人都有後手反殺的可能性。
因為生命力太強了,對方兩次進攻換祂一次反擊,最先扛不住的也必然是對手。
放開戒備,羅摩最多也隻有一擊的機會傷到祂,然後就會被祂直接絞殺在肚子裡。
可阿佩普防的本來也不是羅摩,而是羅摩腦海裡的禁忌知識。
又要複刻,當年的悲劇了?
羅摩耐心地等待著阿佩普的回答。
祂大概了解阿佩普內心的抉擇,說來也算倒黴了,以阿佩普和赤王的實力差距,結果硬生生被人家擺了一道,甚至差點被迫重開。
忍受了漫長的痛苦之後,勉強和非適應的禁忌知識達成了共生,眼看著又可以收獲果實的時候,有個人站在服務器終端麵前刪掉了和禁忌知識有關的一切。
身體共生的地方瞬間成了窟窿,勉強得到的包括財富也一瞬間化成了飛灰,並且開始反過來想要把阿佩普給抬走。
痛苦不是最關鍵的,兩度失敗也不是關鍵。
關鍵是赤王。
阿佩普當年是真的沒把赤王放在眼裡,然後被這個因為好運而接觸到了禁忌知識的神給抬走了。
這種事情,祂能記一輩子,要比被法涅斯摁在地上摩擦記憶的更加深刻。
但赤王已經死了,祂記得再久,也沒有一點用處。
而羅摩來了,祂要做的事情本質上和當年的赤王完全不同,但在過程和表現形式上,卻又是完全相同的。
阿佩普其實不擔心羅摩會釋放禁忌知識,祂隻是後怕而已。
習慣性的恐懼,內心已經形成了ptsd。
怎麼說呢,也不是非要接受自己的失敗吧。
阿佩普願意耿耿於懷而不是一笑泯恩仇,這都是祂自己的自由,羅摩也不是心理開導大師,不關心也對阿佩普的恐懼無能為力。
但不能的,祂這樣的龍,總不能因為恐懼而選擇畏縮不前吧?
再怎麼想,阿佩普都不應該這麼菜的才是。
思考的時間並不長,羅摩很快便察覺到了,阿佩普已經放開了自己的戒備。
“你可以在做一會心理建設,我雖然也有這方麵的能力,但和草之神比起來就差得多了。”羅摩並不急著把阿佩普拉入夢境,“在這件事情上最合適的人選當然是草之神,不過因為禁忌知識,祂是不可能選擇幫助我們的。”
“我在短時間內,應該隻有這一次的機會。”
“如果你沒有做好準備的話,那還是不要開始的好。”
放開戒備確實是能拉進去了。
但隻要對方稍微開始掙紮,羅摩就很難維持得住夢境。
納西妲對上披掛甲胄登神的散兵可以做到數百次的夢境輪回,甚至還完全不被散兵所察覺。
羅摩沒有這種天賦,祂的對手也不是那種半成品的神。
“你這麼說,我總感覺你似乎還有彆的想法。”
阿佩普帶著懷疑。
總感覺,羅摩似乎在強調不要反抗。
“對,我就是有彆的想法。”羅摩附和道,“我應該勸說你在我的夢境裡在地上打滾,然後門貢破碎我一口老血吐出來······這樣就很合理了是嗎?”
你怎麼跟個二筆一樣?
老弟你收拾我不必收拾兒子難多少,我不給你打好預防針,你到了夢境裡打個哈欠我編製的夢就碎了。
你當這麼做是不需要支付代價的是吧?
阿佩普沒有反駁。
羅摩有沒有彆的想法?
那肯定有的啊。
阿佩普就不相信羅摩嘴裡吐出來的話語,一多半的可能是文字遊戲,一小半是壓根就沒有說實話。
這就是個人信譽。
即使羅摩已經拿出了紙麵上十分合適的理由——如果不讓你們站起來,我就得當第一個麵對天空島的倒黴蛋了,所以我幫你理所當然,阿佩普也仍舊不相信。
但祂很快還是選擇了無視這其中的風險。
至少就目前來說,祂確實找不到羅摩和自己翻臉的理由和能力。
夢境開始編製,將祂拉入了羅摩的記憶之中。
大慈樹王顯露出身影,笑容頗為友善。
“你能夠拖住祂的吧。”祂看向了羅摩。
“不好說。”羅摩搖了搖頭,“我能夠用最大的坦誠去迎接祂,但阿佩普未必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祂歎了一口氣,話語無奈:“你也知道我身上壓根就沒有什麼禁忌知識,我自己都找不到的東西,祂要是能幫我找到,那反而是一件好事情了。”
“我會儘量在腦海中把【原神】這個遊戲編製好,然後讓祂沉浸其中。”
大慈樹王擺了擺手,“那剩下的就交給我好了,我會嘗試著尋找阿佩普體內隱藏的古龍大權的。”
“不要強奪,不要觸碰,隻要記住就好了。”
羅摩輕聲囑咐道:“說起來,我真覺得沒必要是祂拿著古龍大權,草之神不是更適合這個麼?”
也不能說世界是個二筆,世界有沒有意識都不好說,更何況挑選阿佩普的那個年代,草之神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但隻看結果,世界顯然是選錯人了。
作為世界原初的主人,阿佩普沒能夠抵抗得住天外來客法涅斯。
作為蒙受世界恩澤的古龍,祂選擇了接觸對於世界危害極大的禁忌知識,並且是反複接觸,屢次放任禁忌知識的威脅而不做任何的努力。
同一個時期,大慈樹王兩度氪命站出來替這個世界扛下了最黑的一刀。
羅摩不太清楚世界賦予權柄的規則,但無論怎麼想,世界有一個大慈樹王,總要比有一個草之龍來的有用一些。
起碼漫長的曆史之中,草之神是真的在乾活,而且不止是為了人類在乾活。
阿佩普就不一樣了,祂是真的就蹲在地下,完全不考慮為這個世界做點什麼。
“這些東西,你說了可不算哦。”
大慈樹王不為所動,隻是微笑著調侃道,“不過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夠劃定這個世界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為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