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之心不是壞事。
猜測這種東西,隻要不落到實處,就談不上有什麼傷害。
也不是非要用我在防備你作為故事的收尾,準備工作能夠用的理由,能夠解釋的部分太多了,根本不至於會引入誤會。
至於說“你防備我就是不信任我,你不信任我,我為什麼要和伱合作”這種邏輯,它必須建立在一方對另一方的追求上。
“我如果求助阿佩普,而阿佩普卻完全不需要我什麼,那我的防範行為本身就構成了被拋棄的理由。”羅摩漫不經心地說道,“但祂也有求我的部分,不是嗎。”
不是單方麵的所求,為什麼要害怕一些防範措施會引動什麼誤會。
或者說,真的被誤會了又能怎麼樣呢?
隻要有用,對方總是必須得容忍下來的。
大家本來也不是什麼生死與共的朋友。
納西妲單手托腮,“所以你完全不打算交付什麼信任嗎?如果你能夠信任阿佩普,就可以由祂延伸到其他的龍身上。”
“可以相信的人多了,你的選擇也會變多的。”
羅摩輕嗬一聲,“說的很好,可你沒有告訴我,如果這條線上有一個龍改變了心思和想法,我該怎麼辦呢?”
“我目前隻能夠容納最多兩種血脈基調,這還是基於草之龍的血脈所帶來的強大恢複力而直接兼容的。”
實際上並沒有水龍和草之龍的兼容,羅摩純粹是靠著血條厚、回血快然後硬撐力量衝突所帶來的流血BUFF。
每秒流血的數值還沒有超過祂的每秒回血數值,再加上血條夠厚,祂可以強求。
而一旦卷入了第三種古龍的力量,祂的回血速度就跟不上自動扣血了,這時候血條還能夠撐一撐,但結果已經注定了。
現實是古龍的力量完全基於血脈,經驗值在幫助祂獲得相應的龍的力量的同時,也是在無中生有地給祂創造這部分的血。
很離譜的一幕,但就好像技能突破了自動會得到下一個等級的經驗和記憶一樣,這也是無中生有的情況,隻是記憶和血相比,畢竟是差了一些。
插入記憶的手段羅摩懂得很多,可要無中生有,憑空創造出流淌著力量的血,羅摩還有些撐不住。
但這是個好消息。
係統的力量完全無法理解,而羅摩已經站在了龍的高處,這也就意味著,這東西不可能是提瓦特或者提瓦特背後的影子所創造出來的東西。
它們的水平委實不至於碾壓古龍這麼多的量級。
“兩種龍血和權柄帶來的力量本來是碾壓的,但因為元素力的吸收必須要緩慢推進,我所掌握的加快人體成長的手段很難作用在龍的身上。”描述困難的時候羅摩麵色卻談不上難看,祂隻是摩挲著特瓦林的脊背,話語仍舊如常,“也就是說,我拿著幼年龍的水平,混合兩種力量,要去打一個單元素力可已經成長到了極致的老龍。”
說的隻會是阿佩普。
龍王的配置是一樣的,所以最後的強度,能看的就是基礎元素之間的反應,以及單純的壽命——長壽的生命在時間開始讓祂變成老年癡呆、身體虛弱之前,每一年的歲月帶給祂的都是正向增益。
阿佩普至今還沒有衰老的痕跡,也就是說祂的年齡帶來的都是力量加成。
祂活到現在都沒有這個趨勢,可若陀龍王都已經是發瘋過一次,並且快要埋進土裡的狀態了。
很難理解祂的強度為什麼這麼怪。
“強大是不需要理解,隻需要考慮如何應付的東西。”納西妲揶揄道,“你不是最喜歡這類說辭了麼。”
“所以我並不關心阿佩普為什麼如此特殊,我也從未埋怨過祂比我憑空多出來的漫長壽命。我把祂當敵人的時候隻考慮如何打敗祂,僅此而已。”
私下抱怨,內心不滿·····這些都是有的。
但任何正常的有關如何防備敵人的商討,羅摩會強調敵人的優勢,卻不會去浪費時間抱怨為什麼敵人相比較我們這邊有這種優勢。
更何況,壽命這種東西,怎麼都不是一種能夠抱怨的東西。
出生的早在人類曆史的整個時期,通常都是優勢。
嫡長子繼承製是這樣的東西,超凡史觀下的老古董拷打小年輕也是這樣的東西,出生的早,就是一種優勢。
抱怨解決不了的東西蠻多的,但出生的早,確實是這些東西裡的一種之最。
“啊,已經完全把對方當成敵人了呢。”納西妲歎息道,“如果阿佩普在這裡,祂會怎麼說呢?”
“大概率不會罵人,但還是會斥責我吧。”羅摩想了想,“要不你站出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幼小的龍從特瓦林的羽翼下鑽了出來,阿佩普盯著羅摩,想要從這張臉上看到諸如尷尬或者不好意思之類的表情。
然而羅摩一臉地理所當然。
“你在看什麼···”祂挑了挑眉,“你不會覺得,我不應該擔心你,應該全方麵的信任你吧?”
這種反問確實具備了相當程度的嘲諷味道,所以阿佩普隻是搖了搖頭,“你會這麼想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
說有被迫害妄想症這就太低估羅摩了,人隻會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才會覺得根本沒有人貪圖他任何東西——當然,羅摩早期還貪圖這種人的生命,屬實是錙銖必較,一毛的價值都不想放過。
這還挺慘的,完全不需要擔心被人利用,被人奪取什麼東西的情況,很難想象那得貧窮無能到什麼地步。
如果你一無所有,你就會覺得確實無所謂。
可如果你有些價值連城的東西,你自己就會把它抱在懷裡,每時每刻用低防戒備的眼神看向周圍的所有人。
他們的微笑和冷漠的表情在你眼中是同一種貪婪的不同表現,他們都想要你抱在懷裡的珍寶。
能覺得無所謂的,隻有這種東西對你而言並不夠珍貴。
或者你真的貧窮到了一無所有,即使這時候,你的命在某些人眼裡還是另有價值。
殘忍的說,大多數的東西其實都可以用天平來進行稱量,絕沒有無價之寶這種說辭。
而羅摩和阿佩普之間,就更是這種關係了。
阿佩普能理解,但理解和尊重,理解和信任都是毫不相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