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知道了······”
塔德菈抿了抿唇。
獵鷹是不被允許擁有感情的生物,她們活著就是為了替部落完成狩獵,感情對於這種亡命的刺客來說,素來都是一種累贅。
“我不應該知道?”羅摩微笑著說道,“彆擔心,馬塞拉長老願意把他家的小獵鷹送給我,這是我的幸運。”
以血緣維係族群的部落,沒有一個部落足夠信任的妻子,羅摩對於部落就始終是一個外人。
他從小在沙海之中長大,也接受了這一種價值觀。
“很抱歉,”獵手歎了一口氣,麵容帶著些許的悲傷,“我並不想要這麼做的。”
從羅摩第一次展露價值的時候,塔德菈就已經陪伴在他的身邊了。
這是族群的重視,畢竟一個歸屬於部落的學者,實在是一種珍貴的資源。
羅摩能夠複刻很多雨林這邊的科技,甚至還能夠研究赤王的遺產,在沙漠這種環境能夠培養出這種能力,塔尼特部落自然是要保護的。
是保護,也是監視。
這段時間並不短,獵鷹也不是真的全無感情。
“人所站在的立場是不同的。”羅摩擺了擺手,“我知道你的尷尬和為難,但你實在不必介懷,因為我並不會和部落走向對立。”
“其實馬塞拉長老並不希望你來喀萬驛的,這件事情是芭彆爾長老一力堅持的。”
像是因為愧疚,塔德菈還是透露出了一個消息。
“我能理解。”羅摩微笑道,“喀萬驛是這個世界的分界線,但凡更進一步的人,都不會想要回到這條線之外的世界。”
喀萬驛有很多的用處,但對於沙漠民而言,這裡唯一的價值就是作為交易場所。
防沙壁阻隔了兩個世界,三十人團狩獵著不經允許想要進入雨林的沙漠民。
但隻要來到了雨林生活一段時間,就很少還有人願意回到沙漠去生活。
因為沙海的生存環境,確實是······很差,非常差。
部族擔心的就是這個。
他們擔心羅摩在看到了這個世界繁華的一麵之後,對沙漠的生存環境產生了厭惡,然後就不再返回沙漠。
他們知道羅摩的能力,認為對方是完全有資格在教令院立足的。
很多人自以為自己能夠忍受惡劣的環境,其實是因為他們從來不曾見過光明,根本不值得什麼才是好的。
一旦見到了真正的光與火,他們就再也無法接受自己已經習以為常的黑暗了。
長老們深知這一點,他們無法給予光與火,於是就禁止人們去窺視光明。
羅摩能夠理解。
不去看,就好像一切都不存在。
這並非掩耳盜鈴的愚昧,而是無能為力後的憐憫和仁慈。
就好像你看到了一隻小貓,倘若你從一開始就無法給它新的生活,那麼最開始的時候,你也不該伸出手。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中,沙漠並不是沒有任何的英雄和學者。”
“他們隻是沒有留在沙漠而已。”
羅摩話語平靜,“他們選擇了光明的道路,這是我們都知道的。”
“他們也拋棄了沙漠。”塔德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