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言語解決不了的問題,放在合適的情況之下就能夠很快了解了。
無非是你是誰,我需要幫助之類的話語吧。
羅摩摘下了遮陽的帽子,將帽子扣在了女孩的臉上。
“當然,我很樂意幫助你。”
他看向了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琺露珊裙擺上的神之眼,話語溫和。
“我是一名鍍金旅團的雇傭兵,隻要雇主付出摩拉,我當然願意接受你的委托。”
意料之外的收獲,但也是十分的驚喜。
如果是正統的時間線,剛剛脫身遺跡的琺露珊因為長期的破譯工作已經把腦袋給弄僵硬了。
她隻想要離開遺跡然後返回須彌城,去見自己的親人和老師。
這種信念支撐著她破譯了機關並且脫身,同時當她脫身的那一刻,她也隻知道按照這個想法行動了。
琺露珊就這麼從沙漠之中循著風聲一路前行,最後也因為忘記了進食而差點餓死。
一個路過的商隊把她給撿了起來,最後帶回了教令院之中。
休養了數月之後,琺露珊才勉強恢複了神智,重新能夠正常交流。
然而已經太晚了。
如果沒有虛空係統,教令院甚至不能夠認定她的身份。
而她所熟悉的那些人那些事物,都已經消失在了曆史之中。
她仍舊保持著剛剛開始遊學的心態,然而世界告訴她,你的那個世界,已經過去了一百年了。
到了這個程度,你再說什麼都晚了,她隻能夠按照自己對於世界的認知繼續活下去,以至於後來變成了一個對前輩有莫名執念的學者。
剛剛從遺跡之中爬出來的琺露珊唯一的執念就是返回教令院,這也是支撐了她破譯工作的根基。
而羅摩的出現打斷了她的執念,偶遇一個活著的人類生命這件事情讓琺露珊的思維稍微活躍了起來。
但沒什麼用處。
人的意誌很難戰勝身體反應。
儘管遺跡的特殊力量保全了她的身體不受損傷,但長達百年的孤寂還是在這具身體上留下了反應。
羅摩甚至篤定,她完全聽不懂自己說了什麼話,隻是單純地在索求另一種生命的存在。
就算是一隻沙漠的毒蠍,這個時候的琺露珊恐怕都能夠死死地抓住。
在適應日光的時間裡她的雙手死死抓住了羅摩的手腕,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羅摩嘗試了一些溝通之後,確定了琺露珊已經完全模糊了意識。
她的大腦並沒有損傷,遺跡的神力實在是過分強大了,完美的延續了一個人百年的生命卻不造成任何額外的影響。
但這畢竟是一段長達百年的工作經曆,並且失去了和人交流溝通的環境。
她還能記起自己是個人類,恐怕都得是得到了神之眼的加持。
正常來說,身處一個百年都不需要交流和溝通的環境,百年來隻想著破解機關脫身離去,她的語言係統理論上已經不是退化,而是徹底被摧毀了。
但遺跡保全了她的軀殼,隻是孤寂在靈魂之上銘刻了某種烙印。
所以給她時間,她還是能夠恢複正常的。
隻是······恢複需要一點點的時間,靈魂要從百年前的世界回歸到今日的世界,她又要走多久呢?
羅摩伸手輕輕抱了一下這個麵色迷茫,全然不知命運的巨大變故的女孩。
他的神色悲憫,低聲說道:“歡迎回來,琺露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