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兩位明字輩長老是一對道侶,從列國時代成道至今四百八十七年,也都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他們二老年歲相近,一同修道至今,伉儷情深,兩人壽元將儘,都相約一起閉生死關,所以我們玉真宗才一下子損失了兩位長老,殊為可惜。”李晨如此解釋道。
穆晟聽罷,感慨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相守了四百多年殊為不易。”
李晨頷首道:“是的,他們二老也成了我們玉真宗曆史上的傳奇。”
穆晟感歎道:“我是真懷念在這裡的時光,現在我理解當初師父為何不讓我上山,非要讓我留在京城了。”
李晨感慨道:“師弟,你是身負天命之人,師父精通命理之學,他或許早就看出來了。”
穆晟道:“是啊,既然都聊到師父了,我們就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李晨擺手道:“今天不行,聽說師父最近在閉關修煉參悟天機,後天才出關。”
穆晟頷首:“好吧,那就叨擾師兄幾天時間了?”
李晨笑道:“你就放心住在這裡吧,有的是地方。”
兩日後,師兄弟二人聯袂去往掌教閉關之地靜候師父李文出關。
二人剛到此地,隻見洪澤早就等在這裡了,他一見穆晟,有些震驚,很快就反應過來,上前行禮道:“臣,拜見二師……拜見陛下,吾皇萬歲。”
穆晟嘿嘿一笑,這小子終於不叫自己二師兄了。
穆晟上前扶起他,說道:“洪師弟免禮,今日我是以私人身份來此,俗禮就免了吧,對了,我來此地,你不要對外人說。”
洪澤連連答應道:“陛下您就放心吧,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此事的。”
洪澤話音未落,就在此時,李文閉關之地的石門緩緩打開,隻聽見山洞內傳出一聲:“你們都進來吧。”
三人立即入洞口去也,山洞之中倒也寬敞,人工開鑿的牆壁上燃燒著鮫油燈,洞內一座小型法台,掌教李文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三位徒弟上去齊聲道:“恭賀師父順利出關。”
李文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有些不敢置信,剛轉過身,穆晟立即上前執弟子禮行禮道:“弟子穆晟拜見師父。”
李文剛要行麵君禮,穆晟趕緊上前拉住李文的手,說道:“師父,今日徒兒是以私人身份特地來拜訪師父您,俗禮還是免了,您老還是稱呼徒兒本名吧。”
李文歎了一口氣,見穆晟態度誠懇,隻好無奈道:“好吧,那為師就僭越了,為師今日出關本就是要去尋你的,沒想到陛下居然親自跑來這裡,既然這樣……”
李文說了一半,輕咦了一聲,上下仔細打量了穆晟一番,說道:“陛下何時修到四相歸一境的?怪不得我無法測算到你的行蹤。”
師兄自然知道實情,洪澤聽聞此言下巴都快驚掉了。
穆晟苦笑一番,又向師父他們交代了一番前因後果。
李文聽罷,微微頷首道:“此番劫數也真是老天保佑,當年你出征山傀之時,老夫推算過你會有一次生死劫,但是會逢凶化吉,隻是沒想到你不但逢凶化吉,居然還能得此機緣,真是沒想到啊……”
穆晟道:“是的,師父,我也沒想到。”
穆晟瞥見法台上的卜算卦辭,奇道:“師父您閉關難道是在精研卜算之術?”
李文頷首道:“嗯,為師近日閒來無事,抽空研究一下……”
師徒幾人閒聊了幾句,三位徒弟陪著李文回了大殿李晨與洪澤二人便借口告辭離去了,他們看出來,師父似乎是要私下與穆晟說一些事情,就都回避了。
穆晟與師父不經常見麵,自然是聊得多一些。
李文忽然話鋒一轉,說道:“晟兒,你可知我玉真宗為何能成為天下第一宗?”
穆晟聞言,搖了搖頭,說道:“還請師父賜教。”
李文道:“我們玉真宗論起好勇鬥狠,功法奇詭,其實都不如其他三派有優勢,我玉真宗之所以稱第一,主要在於玉真宗真正最在行的就是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卜算之術,我們玉真宗之所以屹立千年不倒,關鍵就在於趨利避害。”
穆晟聽的連連點頭,說道:“徒兒明白。”
李文道:“如今是陛下當國,江山社稷皆係於你一念之間,為師有些不放心,所以為師那幾日閉關就隻做了一件事,推算了一番大晉今後的國運。”
穆晟聞言,震驚道:“國運?師父,國運也可以推算?”
李文語氣淡然道:“自然可以推算,大到宇宙萬物,天文地理,小到天下大勢,命理前途,皆包括在周天術數之中,但人力終有窮時,周天術數包羅萬象,幾乎窮儘宇宙萬物生滅之變化,為師即便費儘心機,也隻得出一些晦暗不明之提示,如管中窺豹。”
李文將一卷竹簡交給穆晟,說道:“此冊是為師參悟天機所悟,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為師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穆晟心中大為感動,大禮參拜道:“多謝師父,徒兒回去後一定仔細參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