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賭狗們將丹藥瓜分完畢後,俞幼悠將包裹輕飄飄往後一拋。
“好了,接下來該做正事了。”
她慢慢挽起黑袍的袖口,又緊了緊腰上銀繩綁著的尾巴,動作輕矯地躍上空無一人的擂台。
瘦弱的小孩兒抬首,俯視這群黑市散修。
她聲音依然懶散淡然,平靜地宣布:“來個人跟我打吧。”
香甜酥軟的糕點正送入口,兩個離擂台最近的少年險些被嗆到。
“俞……”蘇意致剛想開口就意識到在這兒不能喊真名,想了想,決定用兩人第一次在黑市遇到的名號。
“禿院之主,你趕緊下來!”
跟這群大漢打,不是找死嗎!
底下的黑市散修們受到的震驚不比他倆小。
散修們雖然粗野,對於醫修卻格外敬重,更莫提這兒不少人都受過俞幼悠的恩惠,誰敢對她動手啊?
霸刀提著大刀在底下恍然:“原來大師姓禿啊,禿大師,失敬失敬!”
俞幼悠默默看向這個難聽外號的發起者蘇意致:“……”
底下的大漢們,尤以被俞幼悠接過手腳的喊得最大聲:“禿大師!您看不慣哪個王八犢子告訴我們,何必親自動手,給我兩粒靈丹,我幫你宰了那小子的三條腿!”
“禿大師,沒有靈丹給俺靈石也成,一百靈石一隻手,我能幫你砍一百隻!”
俞幼悠倒也不嫌他們聒噪,隻耐心地再說一杯:“我真要打擂,哪位兄弟來切磋一下?彆把我臉打腫就行。”
“嗬!”霸刀拔出大刀砍在邊上的桌沿,氣勢駭人地環視周圍一圈:“禿大師對老子有再生之恩,你們哪個鱉孫敢對禿大師下手,老子的刀定不客氣!”
霸刀的小弟們亦是齊齊舉刀,怒喊:“不客氣!”
俞幼悠默然。
最後她摸出一匣子丹藥,亮於眾人麵前:“這是我出的賭注,一匣子止痛丹。”
“草!”
“淦!”
擂台周圍氣氛頓時沸騰,卻見一個壯碩身影搶在最前麵飛上擂台。
剛才還怒護大師的霸刀將大刀扛在肩上,對著俞幼悠喜不自勝喊:“那我就獻醜了!”
嘖。
你們黑市的人都這麼愛打自己臉的嗎?
*
霸刀將刀一丟,空手抱拳:“我已是築基巔峰,禿大師頭一次上擂台,我便不用刀,且自封修為到煉氣期!”
雖然他看不透俞幼悠的修為,但是任誰看來都知曉這是個菜雞。
俞幼悠沒有跟他客氣,她現在也不過剛到煉氣中期而已,的確打不過築基期的霸刀。
隨著台下清脆的酒碗碎裂聲。
霸刀動了。
他仿若化身一隻壯碩的黑虎,化掌為拳,帶著駭人的獵獵拳風朝著俞幼悠麵門擊去。
散修們都擅近戰纏鬥,一樓的擂台是築基期及煉氣期修士們的競技場,霸刀是這兒的常客,更是少有拿過十連勝的人,從他那一大圈小弟就能看出此人實力非凡。
果不其然,哪怕自封了修為,霸刀這一拳都分外駭人,一個拳頭竟比俞幼悠的臉還大。
看樣子他是鐵了心要拿那盒止痛丹了!
俞幼悠全身心都沉浸在戰鬥中,她調運起靈力往後飛掠避開,險險地同巨拳擦臉而過。
“淦!”都說了不要打臉了!
俞幼悠趁機就地一滾,避開霸刀的又一拳突襲,同時抱住他的腿,掃腿狠擊的同時用力一摔。
“砰!”
猝不及防之下,身高八尺的霸刀竟被撂倒在地。
等等,撂倒了?
底下眾人震驚地看著俞幼悠這熟練的一套連招,啟南風二人更是僵在人群中失去了語言能力。
俞幼悠不敢鬆懈,她的招式是被末世的喪屍追殺幾十年練出來的,但是眼前擁有靈力加持的霸刀可不比喪屍好對付,更重要的是他有腦子!
果不其然,從偷襲中回過神的霸刀一把抓住俞幼悠的腳踝,依靠著純粹的力量壓製,重重將她砸在地上。
隔得近的修士們甚至都能聽到她肩膀同地麵碰撞的沉悶聲音,隻見她的右手不正常地扭曲著,很明顯,骨頭錯位了。
然而俞幼悠的動作不見半點停頓,反腳一蹬霸刀,掙脫後熟練地用左手一扭,竟然強行把自己的骨頭扳正了!
“嘶!”
丹修對自己都這麼狠的嗎?
俞幼悠一邊閃躲著霸刀的攻勢,一邊尋找著機會。
此刻霸刀在她眼中就是一顆巨型醜丹,而她要做的,就是找出弱點將他煉化!
找到了!
俞幼悠對準霸刀那條新接的右腿,將火係靈力凝成一股線,精準地捆住他的小腿。
“草。啥玩意兒?”
一股灼熱的氣息倏然從霸刀腿上傳來,他仿佛聞到了一股焦糊的肉味。
還沒等霸刀低頭看,俞幼悠猛地爆發出所有靈力,拉著那根靈力凝的線,重重地將霸刀丟出擂台之外!
靈力抽空的瞬間,俞幼悠癱軟地趴在了台上,顫抖著手把那盒止痛丹往霸刀懷裡拋。
“謝了,陪練費。”
霸刀是個真男人,到最後都壓製靈力在煉氣期,沒有為了丹藥毀諾。
台下的霸刀還沒回過神,抱著藥匣懵懵地仰頭看著頭頂的燈籠,他麻木地摸出一粒止痛丹吃了,被煉得半焦的腿上頓時不痛了。
然而心可太痛了。
台上的俞幼悠正想爬起來給自己療傷時,人群外圍突然傳來聲音——
“你們說的那個大師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