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中毒(2 / 2)

俞幼悠看了眼眾人,隨手拎起自己的丹爐起身:“走了,該繼續去戰鬥了,真想被北境打臉啊?”

後麵的人納悶:“一開始不是商量好了不墊底就行嗎?”

“不行,我壓的那幾萬靈石不能輸出去。”

狂浪生在後麵碰了碰俞長安,低聲嘀咕:“她是不是聽到偽仙器那麼值錢,所以打算贏回來賣給你啊?你要不提前先打個欠條?”

俞長安怔了怔,要放在以前他肯定也會這樣想,但是見過月夜下俞幼悠揮出的那一劍後,他有點不確定了。

她像是很有練劍的天賦,萬一真的突發奇想兼修劍術呢?

畢竟她是連丹爐都能拿來當武器的人。

……

萬古之森外。

“四境大會已經進行了大半,目前隻剩下最後十天時間,四境弟子們斬殺異獸的數量也逐漸拉開差距了。”聲音最大的那個解說員大聲地同後麵的修士們介紹著賽況。

“雖然這次四境大會是在西境進行,但是很遺憾的是,今年的西境運道和表現皆算不上最佳。雖然他們一開始就找到了最好的資源地並快速駐紮好了營地,但是從碰上南境的那天開始,他們就接連痛失靈藥穀醫修,到如今沒有了醫修做後援的他們甚至不敢踏入萬古之森外圍,目前積分僅有三百二十分,排在了最末!”

邊上的另一個解說拿了個擴音法寶強行壓過隔壁的聲音。

“南境的境遇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二十位禦獸宗弟子加上二十頭築基期的靈獸,本來就比其他三境多了天然的優勢,再加上回春門的針雨攻擊範圍極大,對上異獸的時候倒是很占優勢。雖然他們在剛進入萬古之森時耽誤了兩天時間,後麵又損失了數名弟子,但是剛才在斬殺了那頭金丹期的異熊後,已經積累了一千二百分了!”

“在失去了踏雪這一最大戰力後,禦雅逸的指揮好像變得越發凶狠激進了。”

“是的,剛才他甚至親自下場拳打異熊了,雖然沒有打中。”

禦獸門的長老愁眉不展,他當然知道踏雪沒死,甚至還跑到人家東境隊伍裡去蹭辟穀丹了。

但是禦雅逸不知道啊!

畫麵上的那少年眉眼間籠著肉眼可見的陰鬱,以往素來先仔細考慮得失的冷靜作風變得格外冷厲,現在的南境靠著有靈獸的助力奔襲在萬古之森內圍,斬殺異獸的速度快得驚人。

南境是一直在計算著積分的,有弟子彙報:“少宗主,現在我們已經斬獲一千二百分了。”

這個分數絕對不算低,往年的四境大會中能得到一千分以上就有機會爭奪頭名了,更何況現在還剩下十天時間。

禦雅逸拍了拍高級法衣上沾染的異熊汙血,麵色冷凝不見喜色。

他每每想起踏雪落水的那一幕便心口絞痛,好幾次差點忍不住回頭去尋找自己的靈獸了,但是身上肩負的責任卻時刻提醒著他不能夠被情緒主導。

“還有十天,我們要儘量獲得三千分。”禦雅逸在腦中計算一番後,沉聲道出目標。

“三千分……”禦獸宗弟子被嚇了一跳,他提醒道:“可是上一屆的師兄他們帶了攻擊符篆,又運氣極好地碰到了異獸潮,也不過才拿到兩千五百分,兩千分應該足夠拿下頭名了吧?”

“不夠。”禦雅逸聲音極冷淡。

“上一屆的北境忙著花時間對付東境搶那株靈藥去了,最後的那幾天都沒有獵殺多少異獸,最後都拿了兩千三百分,若師兄他們未曾使用符篆,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今年的蘇飛白並不比他大哥差,甚至據說他在煉毒的天賦上還要略勝半籌,所以今年他們肯定不止那點分數,我們現在要一邊斬殺異獸一邊尋找北境的蹤跡,儘量把他們全部送出局!”

這時,有一個弟子遲疑著開口:“西境的醫修都出局了的確不用再擔心,但是東境就不用管了嗎?他們今年運道極好,可是找到了雷爆刺球那般恐怖的寶貝!”

禦雅逸的氣息猛地一亂。

他回頭,咬牙切齒地提醒:“不要再給我提那四個字!”

……

能在四境大會中擔任一境指揮的,心思自然不可能簡單。

幽僻的叢林之中籠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深色霧氣,將陽光遮擋在外,本該是翠綠的草木也變得灰蒙蒙的,古木倒好,有些小樹和草木已經開始枯萎了。

行走在其間的修士們臉色也略顯灰敗,直到最前方的那個綠袍修士將一把解毒丹分給眾人服用後,他們的狀態才逐漸變好。

蘇飛白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著,他看著前方那個傳出可怕巨吼的灌木叢,說了句“還不夠”,又抬手拍了拍掌。

他身後其他四個懸壺派弟子頓時了然,將丹爐搬到了蘇飛白的正前方,自芥子囊中取出一堆東西,有靈藥材,但是更多的卻是各種異獸的屍體。

蘇飛白從中取了幾樣事物丟進丹爐開始煉製毒丹,丹成後,那四個弟子又將丹藥擲向前方的灌木叢中。

隨著毒霧擴散,那可怕的咆哮聲也逐漸變得微弱。

蘇飛白微頷首:“可以了。”

早就醞釀了許久的萬法門法修們齊齊施放術法,伴隨著那頭金丹期異獸的嘶吼,那一整片灌木叢都化作了灰燼,入目隻剩下一大片的焦黑。

蘇飛白勾了勾唇角,親自走上前去,開始采集這頭異獸的毒齒。

其實一開始懸壺派也是單純的醫修宗門,但是後來某個弟子發現拿異獸的屍體可以煉製出各種可怕的毒藥後,懸壺派便越來越傾向於煉製各種毒丹了。

每個宗門都有自己的優勢,丹鼎宗收集記錄了各種靈藥材的救人用法,而懸壺派則擁有各種異獸的絕密資料。

蘇家子弟都知道該如何用異獸來煉製毒丹,如此以毒攻毒,在萬古之森內堪稱無敵。

當然,像蘇意致那種連旁支都算不上的蘇家人,是不配知曉這個秘法的。

將這頭異獸的毒齒取下後,蘇飛白冷不丁地問了句:“現在我們多少積分了?”

“兩千一百分了,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我們應該能在結束前拿下三千分。”

蘇飛白磨了一下後槽牙,盯著自己身邊的這個頂級丹爐微微眯了眼。

雖然在分數上能夠超過蘇留白,但是他今年可沒那麼好運氣搶到第二株五品靈藥,而且偏偏還在四境大會前弄丟了雙生爐……

要是不能乾淨利落地拿下頭名,那家中的資源毫無疑問會完全傾向大哥,自己將失去競爭家主的資格。

北境的對手隻有南境而已,西境素來爭不過,至於東境……

要不是三年前走了狗屎運尋到了那株四品靈藥,北境壓根懶得正眼瞧他們。

畢竟是被天道製裁了一百年的黴鬼。

更彆提今年東境的修士們修為都不高,最多也就不滅劍神的兒子和徒弟還有點看頭,至於那三個醫修嘛……

嗬,煉氣期就敢來參加四境大會,怕是已經被異獸嚇哭找娘了吧?

蘇飛白看了眼異獸的屍體,乾脆地下令:“繼續出發尋找下一頭金丹期異獸。”

眾法修們的術法威力極強,但是施放前需要以靈力醞釀一段時間,而施放後靈力基本也空了一半,加之他們身體比醫修還要孱弱,所以這會兒麵色都略顯蒼白,想要原地休息片刻。

然而蘇飛白隻是語氣冰冷地提醒:“三年前已經輸給南境一次了,今年還想給北境丟臉嗎?”

法修們被堵得說不出話,偏偏懸壺派比萬法門勢大,所以儘管在場人數遠超懸壺派,這會兒也不得不聽令行事。

蘇飛白不再理會法修們,他從芥子囊中摸出數枚毒丹:“剩下的收尾工作給你們了。”

另外四個懸壺派的弟子了然地接過了毒丹,他們無比熟練地將其催化成霧氣鋪散在整片密林中,又走到這兩日他們落腳地邊上的山泉邊上,將毒丹投入其中。

這樣的事情他們這一路以來都在做,無論是草木間還是水源裡,都投了毒丹進去。

這些毒丹隻能讓異獸昏睡虛弱,但是對於沒有解藥的靈獸和修士來說卻是致命的。

而且萬古之森中各類古怪的異獸眾多,他們可能連中毒了都猜不到,隻以為是被異獸傷了。

“雖然毒丹隻會殘留三五日,但是南境那群家夥一貫愛追在咱們後麵,但凡不注意就會中毒了。”

“蘇師兄此舉極妙。”

“修士素來警惕不太可能中毒,隻能寄希望於那些靈獸會中毒了……”

*

然而真相往往那麼殘酷。

中毒的不是南境的靈獸,而是狂浪生。

這日,俞幼悠三人走在最後麵,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而後她就看到正前方的狂浪生一頭紮倒在地。

“大師兄你怎麼了!”

眾修頓時陷入警戒狀態,盾修們以為是異獸偷襲,馬上集結成隊,而劍修們也拔出了劍飛上天開始觀察周圍。

俞幼悠飛快跑上前去查看,就看到狂浪生渾身變得青紫,呼吸也變得微弱。

啟南風上前趴地觀察:“又被異蟻咬了嗎!”

俞幼悠看了看,發現狂浪生手中有一枚紅色的果子,看著分外誘人。

她接過果子觀察片刻,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你吃了這個?”

果子上麵有毒。

狂浪生氣息微弱:“沒,我摘了想喂給大貓……它聞了聞沒吃,還凶我,我覺得可能有毒,也就沒吃。”

俞幼悠抬頭一看,果然在樹後麵發現了半隻探出來暗中觀察的老虎腦袋。

狂浪生難得的謹慎讓俞幼悠很欣慰:“嗯,的確有毒。”

果子被她遠遠丟開,滾落到了踏雪的腳邊。

老虎伸出前爪扒拉著這東西踢了兩腳,卻完全沒有要吃的意思,它遠比尋常靈獸聰慧,估計是意識到了這玩意兒不能吃。

不過也有可能是它仍防備著東境眾人,在懷疑狂浪生給它投毒。

狂浪生的臉色越來越慘淡,也不究竟是毒發了還是心情鬱悶:“可是我這不還是沒吃嗎?”

因為你運氣不好。

俞幼悠半蹲在地上仔細檢查著狂浪生露在外麵的手腳,最後目光定在了他先前被異鼠咬傷的腳上麵。

青紫色在傷口附近蔓延得最快。

她拿銀針在狂浪生的傷口上刮過,而後低頭觀察著狂浪生腳邊那株枯萎的草。

“你腳上有傷,碰到了草上沾著的毒藥,所以中毒了。”

啟南風一愣:“這隻是普通的草,怎麼還會有毒?”

“是懸壺派,他們應該就在我們前麵不遠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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