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變成狼人!(1 / 2)

暴風雪好像永不停歇般肆虐著, 被風雪澆過的火焰逐漸變暗,眼看快要熄滅,一股火係靈力注入其中, 它又熊熊燃燒起來了。

要放在從前, 十三人小隊寧願摸黑都舍不得浪費這點靈力去續火的, 但是眼下雪鬆林中的氣溫越來越低了, 他們有靈力禦寒倒還勉強能支撐,但是那些翼族就不行了, 它們在重傷之餘又麵臨了失溫的危險。

啟南風隻恨自己當初為何沒能徹底狠下心來把俞幼悠的芥子囊掏空, 這要是再買兩家法寶店的法寶,肯定能找出點有用的玩意兒啊!

“嘶……”蘇意致倒吸了一口寒氣, 他把狼毛大衣貢獻出來了,剛剛又去周圍的雪地裡翻找毒藥的痕跡, 所以這會兒手快被凍成了雞爪。

他往邊上踏雪的肚皮底下一放想要暖暖手, 結果發現連踏雪的毛上都快凝出一層冰渣子了。

拎著劍在邊上戒備的趙師兄也忍不住了, 偏過頭問紅琅:“你們冰雪高原上一向都這麼冷嗎?”

紅琅用身體擋著侵向傷者的風雪,正要回答, 卻發現自己垂在地上的尾巴也被冰粘住了。

她皺眉,將尾巴毛炸開把冰弄碎, 搖搖頭:“雪原外圍從未這麼冷過,先前我也曾進入過雪鬆林, 亦不見得風雪這般可怕。”

紅琅身邊的木框裡鑽出一隻肥啾,正是雪雀族的族長。

他磕磕巴巴道:“我們雪鬆林裡其實不冷的……從來沒有這麼……這麼可怕的暴風雪。”

話音剛落,他就差點被狂風給刮走,還是紅琅用尾巴幫著一擋才避開此難。

“不正常,可能真的被禦雅逸的烏鴉嘴說中了,有隻異鳥在天上玩我們。”

俞幼悠冷冷地環視著周圍, 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摸出了一把短劍把玩著,有一下沒一下地在邊上的雪鬆樹上刻下劍痕。

禦雅逸聽不過去,糾正道:“不是烏鴉嘴,隻是順著線索做出合理的推測而已。”

“我問了翼族的人,這樣可怕的暴風雪在雪鬆林裡也很罕見,也極有可能是異獸引發的。”俞長安抬頭看著天空:“這隻異獸恐怕是刻意折磨我們。”

在幽暗的雪鬆林裡好似蒙頭老鼠般拚命亂竄,自以為在逃離,實則卻在不斷返回原點。

想想都很可憐,若是心智不堅者,這樣持續下去不說被凍死,恐怕精神都要跟著崩潰。

張浣月眯著眼看向天空,沉聲道:“我上去看看。”

她在禦劍術在眾修之中最佳,而且又是十三人小隊中唯一的金丹期,由她出去探看的確最合適。

在邊緣看著這一幕的雀青也冷聲開口:“我跟你一起去。”

俞幼悠提醒:“張師姐,不要走太遠,上去看一下就趕緊回來,誒對了……”

她猛地想起有個東西能派上用場,於是在芥子囊裡翻了翻,最後找出了半匣子剩下的藥。

藥匣子打開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惡臭味傳出,東境眾修的表情都變得格外詭異。

這東西可太熟悉了,當時蘇飛白在四境大會上揮灑異香毒藥誘引異獸圍攻他們,結果俞幼悠拿這惡臭丹藥往大夥兒身上塗,硬是暫時把異香都給壓得暫時失效了!

“你居然沒丟?”蘇意致嫌棄地捏住了鼻子,往後麵退了兩步。

俞幼悠指了指啟南風回答:“本來想丟的,他說萬一用得到呢。”

結果真的跟那些看起來沒卵用的法寶一樣派上用場了。

“……服了。”

俞幼悠把那坨丹藥遞給張浣月,認真道:“拿這個塗你劍上,要是找不到人了,我還能嗅著味道找到你人。”

張浣月呼吸一滯,她看了看自己在四境大會後重新淬煉過的靈劍,劍身修長纖美,流光熠熠,甚是動人,每夜她都要抱著劍方能入定。

最後她把劍往自己身後一藏,抬起左手堅定道:“彆塗劍上,你塗我手腕上吧。”

“……”俞幼悠佩服不已,寧願臭自己也不臭劍。

給張浣月的手腕塗了臭丹後,俞幼悠看向站得遠遠的雀青,遲疑地抬起手:“你要來一下嗎?”

雀青板著臉,雖然很是嫌惡,但是在烏未央麾下多年的他也不是會被情緒主導的人,所以麵無表情地也亮出手腕。

俞幼悠有點遺憾,還以為要給他塗翅膀上呢。

做好準備工作後,張浣月身上靈力彙聚,禦劍直直飛赴往天頂尋找著異獸的蹤跡。

女劍修身上的白裙被風雪吹得簌簌而動,張浣月抬手擋了擋飛濺到眼前的大片雪花,一舉越過百丈高的雪鬆林,飛至最上端。

她禦劍四處張望著,然而入目除了各種每株皆相似的雪鬆樹外彆無他物,更沒有半點異獸的氣息。

她隻好又擇定了一個方向,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夜好像漫長得可怕,張浣月在黑暗中飛行了不知多久,一無所獲的她想起俞幼悠叮囑的話,於是返身朝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她飛得靈力都開始衰弱了,終於看到了底下熟悉的火堆光點,於是朝著下方穩穩落去。

在張浣月身後,從另一個方向歸來的雀青也扇著青色的巨翅降落到了邊上。

“我往東邊飛了大概三百裡,並沒有發現異鳥的蹤跡。”張浣月對眾人如是說道。

雀青將雙手環抱在胸前,麵無表情道:“西邊三百裡也無異常,我早就跟你們說了沒有什麼異獸,繼續前進就是……”

然而俞幼悠的表情卻並不見半點輕鬆,她確認了一次:“你們都飛了三百裡?”

“嗯。”

她大步向前握住張浣月的手腕嗅了嗅,臭丹的味道消散了許多,但是依然很清楚。

“如果真的飛了三百裡,臭丹的味道肯定聞不見的。”俞幼悠的表情很凝重:“但是我剛剛一直嗅到你們兩股臭味,你們就一直在天上盤旋。”

張浣月跟雀青的表情一時間無比錯愕。

就連紅琅也點了點頭,遲疑道:“我也一直嗅到頭頂有兩股臭味。”

這次雀青再也無言以對,同是妖族人,他當然知曉紅尾狼的嗅覺有多可怕,也知道紅琅絕對不可能會配合這幾個人族修士欺騙同族。

就在這時,正在和蘇意致煉製傷藥的啟南風突然不看丹爐,轉而直勾勾地盯著踏雪的爪子。

“血統極佳的靈虎爪,可入藥。”

踏雪的尾巴一甩,抬腳踢了一堆雪到他臉上,又不客氣衝著他哈了一口氣。

啟南風抹掉臉上的雪,一把捏住踏雪的嘴,靠近湊了湊,最後利落地拔掉了它的一根胡須。

他滿意地點點頭:“虎須,也可入藥!”

在踏雪委屈的嗷嗷聲中,啟南風在把虎須埋進雪裡,開始專注地繼續煉虎須了,口中還不忘叮囑蘇意致:“老二,等下這幾枚驅寒丹煉製完後,先磨粉兌水喂給幼崽們吃。”

踏雪飛快地躥到了禦雅逸身後躲著,驚疑不定地盯著啟南風看。

真正還在煉藥的蘇意致:“……”

他震驚地看著啟南風,提醒他:“丹爐在這邊!你彆煉虎須了啊!”

然而啟南風不為所動,把虎須渣渣從雪地裡挖出來,混著雪團了團,然後熟練地摸出水杯調製成藥水,然後端著這藥水起身,開始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給一朵雪鬆花喂藥。

俞幼悠皺眉,上前拽住啟南風的手:“南風醒醒!你看到什麼了!”

啟南風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她,在片刻的失神後,他眼中的焦點慢慢彙聚,而後猛地甩了甩腦袋。

他回頭看著眾人,納悶問:“你們圍著我乾嘛?”

禦雅逸抱著大黑虎的腦袋心疼不已:“你剛剛把踏雪的胡子給拔了,還煉成了藥水澆花!”

“不對啊,我在煉製驅寒丹喂幼崽。”啟南風篤定道:“我看得一清二楚。”

他指著那朵雪鬆花,認真道:“這隻小雪雀喝了藥現在沒發熱,睡熟了。”

說完,他還把剩下半杯虎須灰兌的藥水往俞幼悠眼前湊了湊:“小魚你身子弱,也趕緊喝杯驅寒藥水暖暖。”

俞幼悠果斷把杯子推開:“我不用,你喂踏雪,它什麼都想嘗嘗。”

被點名的踏雪用驚恐的目光注視著啟南風,轉身就往人堆後麵跑。

然而啟南風沒追它,他眼睛又像是有點失神,然後起身看了看,最後果斷地把蘇意致麵前的丹爐打開,將半杯水往裡麵倒:“大貓你嘴彆閉那麼緊,張大點,不夠我再給你煉一杯。”

蘇意致飛撲到丹爐上搶救自己未完成的丹藥,結果反被啟南風教育了:“禦雅逸,你彆總是跟老母雞護崽子似的慣著大貓,讓它吃藥是為它好!”

蘇意致看著被毀的丹藥心如刀割,揪住啟南風的手痛呼:“你看清楚啊!我是你好兄弟!”

啟南風無情推開:“那不行,朋友算,但拜過把子的好兄弟隻有蘇老二跟小魚。”

蘇意致指了指俞幼悠:“她是誰?”

“小魚啊。”啟南風看了一眼,回答得理所當然。

蘇意致心中稍安,又指指自己:“我呢?”

啟南風瞄了他一眼,朝他不耐煩地揮揮手攆人,繼續蹲在地上煉雪:“禦少宗主,趕緊帶著你老虎走遠點,我還得煉藥救人。”

蘇意致:“……”你這個虛假的好兄弟。

揣著一窩鳥蛋遠遠圍觀的禦雅逸:“……”

踏雪歪出半個腦袋,探頭探腦觀察半天,最後得出結論:啟南風瞎了。

然而瞎了的好像遠不止啟南風一個人。

那邊修為低些的翼族們已經開始狂歡了。

爪子和翅膀都斷了的倒還好,隻能認命地躺在狼毛大衣裡嘰喳亂叫著,不忘指揮:“那兒有條好肥的大青蟲,趕緊把它叼去獻給族長!”

另一隻斷翅膀的鳥隻得艱難地蹦出木框,兩隻小爪子在雪地上飛快地印出一行竹葉印,最後果斷地朝著紅琅火焰一般的尾巴尖啄下去,拉扯著想把它往木框裡麵帶。

先前沒有化出原型的一個翼族則怔怔地看著天空,然後臉色突變,驚恐地嘶吼:“它們又來了!又有異獸來了!”

這句話一出,人群中好似水滴入油鍋,瞬間沸騰。

尚能跑動掙紮的翼族開始拚了命地往黑暗中逃竄,甚至有些斷了翅膀的都不顧疼痛掙紮著想飛離此地,哀嚎聲和求救聲不斷,好似黑暗中有不可名狀的恐懼降臨。

可是……

除了漫天的風雪,黑暗中彆無他物。

俞幼悠深吸一口氣,飛快掃了一眼現場的狀況。

修為較高的都沒看到幻象,但是修為低全部陷入幻境中了。

她果斷下令:“結陣,攔住他們!”

話音剛落,盾修和劍修們便齊齊向著四周分散開,朝著那些胡亂奔逃的翼族追去,開始了雪地抓鳥行動,每每送回一隻,紅琅變趕緊把它們裝回木框裡關好。

俞幼悠看了一眼還蹲在樹下給雪鬆花包紮傷口的啟南風,最後一把拎起蘇意致。

“過來,跟我煉藥!”

蘇意致有點懵懵的:“煉什麼藥?異獸天賦也能用藥解嗎?”

“迷藥!”

這些修為低的看到了異獸攻擊的幻象,現在已經沒法勸了,鬼知道在這些翼族眼中他們是不是也成了異獸,與其放任他們被幻境嚇暈,倒不如讓她動手先把它們迷暈!

俞幼悠摸出雙生爐砸在地上,飛快地念出一連串的藥名,蘇意致連忙在芥子囊裡開始翻找。

“夢裡花,長生草……”

她每念到一個藥名,蘇意致便遞過來一株藥。

然而遞著遞著,蘇意致突然不動了。

俞幼悠忙著處理藥材沒抬頭,又念了一遍藥名:“迷夢果,老二給我一顆這個。”

“等等啊,剛沒拿穩滾下去了。”蘇意致擦擦汗,站起來在附近尋找了一下,最後眼睛一亮抓起了雪上的圓滾滾。

他把那玩意兒遞給俞幼悠:“來,迷夢果給你。”

俞幼悠接過手下意識就打算往丹爐裡丟,好在她反應及時發現了不對。

這是一隻翅膀折了的雪雀!

她深深地望了不知什麼時候也陷入了幻境的蘇意致一眼,最後隻能認命地奪了他的芥子囊自己翻藥。

還要,蘇意致還認得她是誰,倒是沒有摳搜地捂著芥子囊喊“搶劫”。

蘇意致也沒救了,開始抱著膝蓋蹲在俞幼悠邊上念念有詞:“剛飛走了一隻翼族,這就是一百功勳值,哦又一隻,兩百……哦豁,全飛了。”

剛才還隻是煉氣期和沒修為的遭了殃,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陷入幻覺了。

更可怕的是他們堅信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的。

剛才還在持盾攔截受傷翼族的周師兄突然衝過來,一把拎起蘇意致的後衣領,提小雞似的把他提到了木框上,把他丟進裡麵。

周師兄還大聲地同蘇意致解釋:“彆逃了!你們看到的都是幻覺,沒有異獸來殺你們!”

然後扭頭嘀咕了一句:“娘的,這隻鳥還挺沉。”

被迫跟小鳥們擠在木框裡的蘇意致還在掙紮著想抓住周師兄:“等等,一百功勳你彆飛走啊!”

俞幼悠:“……”

她頭都快炸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也陷入幻境才會看到這麼多奇葩。

不過顧不上這麼多了,俞幼悠飛快地把迷藥煉好,然後衝到了紅琅身邊。

她想先確認一下自己眼睛有沒有瞎,於是扒拉了一下辛苦看守這群小雞仔的巨狼:“你是紅琅對吧?”

說著還順便湊上去嗅了嗅味道,嗯,還是先前熟悉的雪鬆清香。

紅琅點點頭:“我是。”

俞幼悠放心了,她還沒瞎就行。

她果斷地把木框裡的傷員們全藥暈過去,然後擦擦汗站起來看了看周圍的隊友。

金丹期的幾個人都還正常,築基期中修為最高的幾個看著也還沒事,已經飛快地把四處奔逃的翼族抓回來了。

在迷藥的作用下,它們排排睡倒在紅琅腳邊,或許是先前忙著逃竄的原因,全部都化作了鳥型,地上還殘餘了他們掙紮狂飛時掉落的一地鳥毛。

沒有了翼族們驚慌失措的哭喊,整個雪夜又隻能聽到大風起的嗚嗚聲。

張浣月緊握著劍,把最後一隻雪雀遞給俞幼悠,環視周圍警惕道:“我感覺有股可怕的氣息在向我們靠近,那隻異獸玩夠了,想對我們下手了。”

雀青摸出一把小巧的連弩扣在手中,翅膀扇動兩下懸在空中,警惕地看著天頂某處。

頭頂忽然傳出聲聲刺耳的鳥鳴。

把他們玩得心力交瘁的元凶終於現身了。

眾人抬頭,在黑暗中窺見兩隻異鳥在他們頭頂不斷盤旋,兩隻巨鳥似陰陽魚一般頭尾相接不斷環繞盤旋在他們頭頂,它們翅膀每扇動一下,這周天的光線便隨之跟著不斷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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