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突破元嬰(1 / 2)

將那株五品破鏡藥收好後,俞幼悠便從榻上爬起來,順便招呼那邊癡笑的三人。

“東西買好了,走了。”

霸刀抬頭驚訝道:“大師您不等等嗎?這次可不止這麼一件寶貝,聽說還有兩樽頂級丹爐呢!”

俞幼悠琢磨著她和另外兩人用的都是偽仙器丹爐,也用不上頂級丹爐。

但是靈石多了底氣足,以前從不敢在拍賣場這種地方多停留的俞幼悠也敢在買完東西後躺回去了,甚至還敢讓妖侍們再端來一份果盤了!

當然,這是在確認了第二份果盤也免費的情況下。

這次拍賣場裡的東西果真很不錯,樣樣都是珍寶巷裡難買到的頂級寶貝,不過價格也是一件比一件高,所以俞幼悠隻是津津有味地啃著果子長見識,沒有要參與拍賣的意思。

然而就在俞幼悠的手朝著果盤移去的時候,突然頓住了。

底下的那隻英俊狐妖掀開紅布,向眾修展示著匣中一本極其古老的冊子——

“這是一冊傳承自中州的藥書,眾所周知,中州留下來的東西極少,此物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諸位醫修可莫要錯過……”

俞幼悠的手在狐妖說起“中州”二字時,便下意識地移到了參與拍賣的靈陣上。

她琢磨著百裡空山是中州遺民,興許給他帶點兒家鄉的特產回去能讓他高興一下,反正這本古藥書由於實用價值不大,所以起拍價才五萬靈石。

這次參與競爭的人寥寥無幾,俞幼悠僅用了十萬靈石就拿下了這本古籍。

結果等侍從把藥書送來後,蹲在邊上的啟南風和蘇意致納悶地隨口問了下價。

在聽到這一小冊破書就要十萬靈石後,那兩人突然陷入了沉默,而後便齊齊譴責她:“居然會花十萬靈石買一本藥書,你現在膨脹了!”

俞幼悠啃瓜的動作一頓,納悶道:“十萬靈石很貴嗎?”

啟南風瞟了她一眼:“方才有一枚銘刻了高級防禦陣的鈴蘭花簪子很漂亮,起拍價還隻要八萬,我們都讓你買了,結果你說那玩意兒就是在搶錢,要你的命。”

蘇意致亦是鄙視道:“中州的藥材能找到的都有記載,其他的早就跟中州一起滅絕了,所以你買一本藥書有啥用?十萬啊!”

“……你們彆管,反正有用。”俞幼悠繼續吃瓜。

結果另外啟南風翻過那本古藥書,更加心痛了:“天啊!這上麵寫的都是什麼字!咱們一個也不認識!”

“是中州的字吧?”蘇意致翻了兩頁,也是一個字也不認識,最後捂著心口歎氣:“十萬靈石就這麼打了水漂。”

俞幼悠把書拿回來小心放好,理直氣壯道:“我覺得挺好。”

啟南風和蘇意致默契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一眼,而後搖搖頭:“算了,咱們彆待了,再待下去又要被騙錢。”

俞幼悠:“……”

就在他們準備出去的時候,外麵的妖侍卻輕輕地叩門而入,輕聲道:“諸位貴客,二樓十一室的貴客讓小妖傳一句話,他問諸位,是否需要丹修幫忙煉製五品破境丹,隻收諸位三十萬靈石。”

聽到這個熟悉的問題,俞幼悠的眼神變得無比微妙。

要知道她當初就是這樣跑去找上百裡空山的。

更重要的是,二樓十一室……

“好像是剛才他報價的房間?”啟南風望了望兩人,想起先前馬長老曾報過價,當時狐妖說的房間就是二樓十一號靜室。

蘇意致點頭:“是的。”

俞幼悠忍住笑,轉頭對妖侍道:“你帶我們去他那間靜室吧,我們當麵談談。”

霸刀拿了礦石迫不及待去給自己的大刀淬煉了,而丹修三人組則去尋找馬長老了。

靜室的門打開,榻上有個消瘦的黑袍麵具人正襟危坐。

在看到那個坐姿後,原本已經認定靜室中的人就是馬長老的三人組反而遲疑了。

要知道俞幼悠的坐姿之所以這麼懶散,有很大程度上是受了馬長老的影響,這種背脊挺直雙手平放膝上的姿勢太像劍修了,一點兒也不像老馬!

妖侍躬身後退出門,室內靜悄悄的,獨留下老頭和三人組隔著麵具無聲對望,誰也不敢冒昧出聲。

過了良久,最後還是俞幼悠忍不住,輕咳一聲壓低聲音幽幽道:“煉製五品丹藥竟要三十萬嗎?我記得幾年前丹鼎宗某位長老出手也隻收十萬靈石……”

“你怎麼知道——”馬長老一出口,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話鋒一轉,試探道:“魚?”

俞幼悠:“馬?”

兩人齊刷刷地摘下麵具,後麵的蘇意致和啟南風見狀也隻能跟著摘下來。

馬長老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看到三人組後立馬從榻上跳下來,暴跳如雷道:“居然是你們仨兔崽子搶了老子的藥!虧老子剛才羨慕了這麼久!”

罵了一通後,他又意識到不對,狐疑地看著三人組:“你們哪兒來的這麼多靈石?!”

這可不是十多二十萬,而是整整一千五百萬,便是連馬長老這種能煉製六品靈丹的頂級丹修都沒法拿出來!

俞幼悠若無其事地臥倒在軟榻上裝鹹魚,蘇意致有樣學樣,兩人沒良心地獨留下啟南風應付馬長老的質問。

啟南風也不好說這是妖皇給俞幼悠的零花錢,隻能含糊道:“這是我們……我們在黑市給人看病掙的錢。”

馬長老挽著袖子大咧咧地坐回榻上,指著三人就罵:“老子果然沒猜錯,先前就有弟子舉報說有三個人總是半夜偷溜出宗門,肯定就是你們了!”

三人組裝著沒聽見東張西望。

馬長老氣得不行:“清妙還老說你們仨懂事乖巧,結果還說跑來黑市是給人看病?你看什麼病能掙一千多萬,你以為你們是禿門醫館——”

話音戛然而止,三人組無辜地望著馬長老。

而馬長老已經陷入了沉思,他猶疑不定地瞅著三人組,最後猛地一拍大腿:“你們彆真是那三個會接靈脈的禿子吧!”

三人組隻嘿嘿笑,不說話。

這反應便是默認了,馬長老心情一時間複雜無比,盯著他們看了半天,倒是沒問他們到底哪兒習來的接靈脈之法,而是歎了一口氣。

“真他娘的長進了,可惜害慘了老子,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先說那什麼禿大師是丹鼎宗的長老,又說其性情暴躁古怪,結果不知道多少友宗修士尋到了我頭上,都覺得那人就是我!我脾氣很暴躁古怪嗎?”

俞幼悠馬上睜眼說瞎話:“胡說八道,我們馬長老最是溫和可親了!”

啟南風閉眼亂誇:“且慈祥睿智!”

蘇意致舉手發誓:“還英明神武!”

這番話倒是讓馬長老心裡舒坦許多,他沒好氣地衝三人伸手:“行了,把藥拿來,我去給你們煉!”

蘇意致馬上驕傲回答:“馬長老您忘了嗎?我們也會煉五品靈丹了!”

“少在那兒嘚瑟!”馬長老踹了蘇意致一腳:“煉製破境丹隻有主藥不成,還需要其他的配藥,我回宗門去找掌門要點兒品質好點的存貨給你們煉!”

頓了頓,他朝俞幼悠那邊瞥了一眼:“藥是你吃對吧?禿大師也是你對吧?”

這裡的三個人隻有俞幼悠的靈力積累到了巔峰境界可以突破了,其他兩人離突破還有些時日。

俞幼悠笑得一臉無害:“是我。”

馬長老哼了一聲,瞪她一眼道:“丹不能白煉,到時候突破了我帶幾個道友來,你給他們修複靈脈!放心,保準送過來之前就藥昏過去,保準不讓他們知道你們就是那三小禿崽子!”

儘管被明著罵禿崽子了,但是俞幼悠哪敢說一個不字,忙不迭地把頭點得似小雞啄米。

馬長老把破境靈藥收好,沒好氣地對三人揮揮手:“我要直接回丹鼎宗拿輔藥了,你們三人且回雲華劍派等著吧,過幾日珍寶閣會送靈藥過來。”

三人組被狠狠教訓一頓後,懷著詭異的心滿意足感離開黑市了。

因為三人組眼下是雲華劍派的貴客,而且不少劍修都曾被他們救過命承了情,所以張浣月離開時贈了三枚出入符給他們,跟內門弟子似的,都不需要人幫著開啟山門大陣了,據說這還是紫雲峰主閉關前的授意。

此刻正是黎明,冬日的陽光總是昏沉黯淡,雪地上沒多少光。

三人丹修慢悠悠地走在雪地上,正準備往客院走時,卻看到了一道清雋的身影朝著山門方向走來。

啟南風看了一眼,納悶:“是俞長安啊?”

先前在妖族同處了三年,眾人與俞長安也熟絡了許多,隻是俞幼悠對他的態度始終冷淡,所以啟南風和蘇意致也有意無意地與他保持著距離。

不過俞長安也看到了他們,而且朝著這邊走來,裝著沒看見扭頭走未免太失禮了。

“俞師妹,啟師弟,蘇師弟。”俞長安背負長劍,衝三人拱手問候。

俞幼悠神情淡淡的沒說話,啟南風上前一步把她擋在身後,微笑著拱拱手和俞長安寒暄:“俞道友這麼早是有什麼急事嗎?”

啟南風其實也就隨口一問,然而俞長安卻真的認真回答了:“我準備前去萬古之森,一則是與父親告彆過,該去防線鎮守了,二則是我的……”

他頓了頓,視線略倉促地往俞幼悠的身影上掠過,而後垂眸放低了聲音道:“姐姐也在萬古之森,要去保護她。”

啟南風和蘇意致衝著他拱拱手:“凡事小心。”

簡短的告彆後,俞長安沿著被雪覆滿的山道往下,而俞幼悠三人則沿著山道一路往上,背道而行。

隱約的,那兩個少年低低的對話聲從上麵傳來,因為並沒道人不是,所以他們也沒要遮掩的意思——

“說實話俞道友對他姐姐真好……”

“畢竟是姐弟嘛……嘿,不過以後小魚就是我親姐姐了!我保準對她天下第一好!”

後麵便是他們的笑鬨了。

俞長安腳步一頓,終究沒敢回頭。

……

三人組待在雲華劍派的客院倒也沒閒著,每天都有重傷的劍修們從萬古之森回來,聽聞他們三人在客院後,立馬直奔而來療傷,其中不隻是尋常的弟子,甚至連某位峰主都來過!

雲華劍派本就是東防線的主力軍,三人組同曲清妙傳訊商議了一番,在得知眼下防線穩固後,索性就暫時留在這兒專治劍修了。

在又送走一位肩膀差點被異獸咬斷的劍修後,啟南風和蘇意致終於承受不住高強度的救治節奏,半夜跑去山下的雲華郡裡買夜宵了。

俞幼悠躺在馬長老留下的躺椅上,探著頭瞅了瞅,等到那兩人走遠後,摸出傳訊符。

“給你拍了件禮物,要不要?”

百裡空山沒回,俞幼悠也沒放心上,閉目慢悠悠地晃著順帶修煉。

她都快被躺椅晃睡著時,一陣極細微的破空聲自頭頂傳來,再睜眼時,百裡空山已經收了劍跳下來,穩穩地落在她的麵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百裡空山眼睛賊亮,要不是他現在沒尾巴,恐怕那條大尾巴都得跟著搖擺。

俞幼悠挑眉看著他:“一說禮物來這麼快?”

百裡空山輕咳一聲,解釋:“正好殺完異獸回山門淬劍。”

鬼才信這話,俞幼悠也不賣關子,開始在芥子囊裡翻找起那本中州的書。

百裡空山若無其事地彆開視線,但是手卻挺自覺地伸了出來準備接禮物。

俞幼悠把書遞上去,解釋道:“聽說是中州流傳出來的古書,但是我也不識中州的文字,所以你且看看……”

百裡空山立在她身側,垂眸看著這本古藥書,動作和緩地翻看了兩頁。

沉寂良久後,他開口:“的確是中州的古字,幼時長輩曾教過我。”

俞幼悠眼睛一亮,指著那些畫旁邊的文字:“那你跟我說說上麵寫的是什麼?”

畢竟是丹修,雖然知曉上麵的藥材都不存於世了,還是想了解一二。

“好。”

百裡空山抬起手在兩人的頭頂凝出一片結界,於是那些大朵的雪花便飛旋著落在結界上,那些呼嘯的風聲也變得格外微渺。

他坐在躺椅旁的石凳上,俞幼悠每指一副藥材的畫像,就不急不緩地將邊上的那些文字念出。

“六品琴弦木,可洗掉最次的靈脈,重塑新脈……”

“六品醉鈴蘭……”

“六品……”

俞幼悠很好奇地探頭過去:“居然都是六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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