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朱雀橋 畫七 4573 字 10個月前

走到這一步,陳鸞再遲鈍也明白了,如今的鎮國公府不過剩下了一個空架子,若是那些寒門學士,倒的確可能動機不純,可如今男人已然登基,那點子微末助力可有可無,眼下群臣對她群起而攻之,他若是想廢黜她,這便是最好的台階。

可他沒有,男人隻是有些不滿,甚至有些委屈地問她,為何這麼長的時間都不去找他。像是一個受了冷落的孩童。

紀煥朝她逼近一步,月華從窗口傾瀉,流淌到男人的衣角上,處處滲著凜然的光,陳鸞不由得退後一步,卻被他一把扼了手腕,“躲什麼?”

男人指腹摩挲在她清涼的掌心,漾起些微的旖/旎,陳鸞垂著眸子淺笑,道:“陛下如今還缺前去探望的人嗎?”

紀煥的目光掃過小姑娘那張白玉一樣的小臉上,而後一寸寸下挪,最終落在她那一對甜糯的小梨渦上。

男人眉間寒意稍斂,冷硬棱角柔和些許,聲音醇厚如美酒,醉人清淺:“那些人,哪能同你相比。”

陳鸞心跳驀的漏了一拍,男人一本正經地說著情話,字字入耳,又偏偏帶著絲引誘的意味,她白嫩的耳尖倏而帶了點花尖尖上的嫣紅。

陳鸞低眸盯著鞋麵上鑲著的圓潤珠子,嘴唇翕動,終於將心底的話問了出來:“陛下,明月方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嗯。”

男人這回並不遲疑,從喉間溢出低沉的一聲,請冷冷的一聲,外頭夜風順著窗子爬進來,將燭台上曳動的火苗吹得左右飄忽。

小姑娘大半個身子浸在如水的月華中,此刻微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烏黑的發髻上瑩白的玉簪潤澤點點,另一隻簪子上的流蘇垂下,如它主人一般安靜。

紀煥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手上卻始終握著那根青蔥一樣的玉指,良久,帶著□□分漫不經心開口問:“在想什麼?”

“陛下準備如何處置臣妾?”陳鸞抬眸,纖長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說完了這句話,她如釋重負,脊背挺得筆直,接著道:“那個幕僚與康姨娘之間的關係確實微妙,此事雖與國公府沒有乾係,但終究堵不住外界悠悠之口……陛下秉公嚴懲,是情理之中的事。”

“陳鸞。”紀煥把玩著她纖細的指骨,輕飄飄冷清清的兩個字,堵住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從她重生起,他多是喜歡喚她鸞鸞,或是鸞兒,陳鸞每回聽著,總覺著心裡不受控製湧起一種悸動。

再沒有人,能將她的小字念得如此好聽,如同一片片白羽拂過心尖,驚起些微的癢意。

可他如今眉眼漠然,念她大名的時候疏離清冷,如玉寒涼。

陳鸞心頭一緊,杏眸微閉。

終於要來了嗎?

所以他此次前來,便是對她略做安撫的嗎?

紀煥喉結上下動了動,眼中蘊上點星寡淡的笑意,他眉心微動,啞著聲音似笑非笑開口:“過來。”

陳鸞聽話地朝他靠近了幾步,模樣溫順乖巧,像是一棵依附他而生的姝麗花朵,這樣的錯覺讓男人眯了眯眼,眼神有些迷離,不過一瞬,就已清醒了過來。

從前的小丫頭,的確全心全意依附他,相信他,近乎執拗地等著他,可忽然有一天,小姑娘的眼裡除了迷戀,還多了一層深深的防備。

哪怕如今,她都豎著一身的尖刺,畏手畏腳,將從前那個天真浪漫隻知跟在他屁股後頭招搖的小姑娘牢牢鎖在心裡。

不知想到了什麼,男人眉梢眼角柔和下來,他指尖微涼,覆上小姑娘光潔的額心,眼神晦暗幽深。

“將我哄高興。”

“我便不嚴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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