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聽見女孩輕聲問:“疼嗎?”
傅嘉珩的心驀地一疼,這疼刺得他鼻尖發酸,他眼眶陡然紅了。十七年來,沒有人在意過他,挨打時隻有自己受著,旁人給他的,除了肆無忌憚的傷害,便是肆意的嘲弄譏笑。
從來沒有人,會在他受傷後,小心翼翼地輕撫他的傷口,輕聲問一句,“疼嗎?”
傅嘉珩喉嚨哽到發疼,他呼吸輕顫,聲音顫抖沙啞:“疼。”
楚卿恬不敢碰傅嘉珩的傷口,這傷看著便觸目驚心,她心裡有些發酸,聽見這聲輕顫著的“疼”時,終於第一次有了點心頭發悶的感覺。
“我帶你去醫院。”
楚卿恬拉著傅嘉珩便往門口走,身後的人卻突然停下腳步。她回頭,卻見少年搖了搖頭,低聲說:“我還有事。”
怔了片刻,楚卿恬恍然:“所以你把他綁起來?”
傅嘉珩“嗯”了聲,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說:“我處理過了,不會有事的。”
楚卿恬問:“是去兼職?”
傅嘉珩點了點頭。
放開了傅嘉珩的手,楚卿恬說:“去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迎上他微怔的雙眸,她繼續道:“你不能再住這兒了,搬出去。”
傅嘉珩想拒絕,莫名地,他不想接受麵前女孩饋贈般的幫助。可身上泛著的火辣辣的疼痛,以及這十七年來陷在深淵的絕望和無助,卻讓他沒有辦法開口。
他想離開,想逃離這困了他十七年的地獄。
所以,他選擇接受。傅嘉珩邁開腳步,往他的房間走,手放在了冰冷的門把手上,他轉頭,一瞬不瞬地看著楚卿恬,他眼睫輕顫,一字一頓地承諾:“我會還你的。”
等他有能力,等他不再這麼卑微,他會給她這世上最好的一切。
女孩彎了彎眼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