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睜開眼睛,厲眼中射出一道殺人的光芒,扯出很大的聲音吼道,“滾,都給我滾。”
正準備再打電話的薑順,還有正在爭吵的一男一女,被嚇的不輕。
“媽,你醒了。是不是沒事了,沒事咱就出院,出院回家。”薑明看見醒來的親媽,不是問身體好不好,問的是出院一事。
楊清撇頭不理這個白眼狼,也不想看到那挺著肚子的老男人,丈夫,丈個屁。
十分鐘後,楊清聽到三人走出去的腳步聲,才扭過頭來。三人間的病房,此時隻有她一個病人。
左右環顧,在一邊的床頭櫃上,看見原主的手機,看看時間,上午十一點。
今天是周五。
楊清滑動手機,解鎖,找到二兒子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傳來嘟嘟的聲音,第三聲,電話接通,“媽,你身體還好嗎?”
“好,沒事的,就是被你爸氣暈了,現在我已經好了大半。小傑,你彆聽你爸的,給他轉什麼錢,還有以後每個月不用給家裡錢,我有退休工資。你爸也有工資。
我們也沒有房貸車貸,暫時十年內,不生大病,都不需要你給錢。之前你轉給我的錢,媽媽都沒有用,給你存著。等你買房的時候,你找我拿。在魔都好好的,注意身體健康,吃好喝好住好,彆舍不得。”
楊清想起原主把對二兒子的愛放在心底的做法,有些不讚同。薑傑在這個家裡沒有感受到什麼親情,原主又是個悶不坑聲的,也做不了丈夫的主。
在家裡也是個存在感極低的人,丈夫不重視,可有可無。還有大兒子大兒媳都把她當保姆一樣。
原主一直是個不愛說話,也做不了主的女人。
還是第一次如此關心兒子,遠在千裡之外的薑傑,前後兩個電話對比,心裡多了久違的溫暖,一股暖流在心裡流淌。
此時在公司上班的薑傑眼角微微濕潤,聲音哽咽,“媽,我知道了。你也照顧好自己,有事就給我說,彆憋在心裡。”
“嗯,我曉得,你照顧好自己。等我出院,我給你寄點吃的。自己要好好的。”
楊清聽出來了二兒子有些激動,語氣哽咽。
“嗯,媽,我上班有電話進來。晚上下班以後,我給你打電話。”眼淚已經止不住,奪眶而出。
“好,不打擾你上班,安心工作。”掛掉電話,楊清心裡盤算著原主的工資,原主雖然不吭聲,但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這些年家裡的開支大半都是那摳門丈夫出的,她自己的工資還有二兒子工作三年每個月寄回來的錢,都在她自己手裡。
那摳門的丈夫每年都找她要錢,可沒有要出去幾次。
反正一問她要錢,她就哭就流眼淚,也不說話,一直嚶嚶嚶到半夜,讓摳門薑順也無可奈何,隻能偃旗息鼓。
他畢竟在單位是個芝麻小官,還是很注意這塊的。
大概回憶了一下,原主本人的工資存款大概有五十多萬快六十萬,還有二兒子三年的錢,每個月三千,一年三萬六,三年多一點,十來萬。
加起來一共有七十多萬,也比少了。
現在退休了,一個月也有五六千一個月,一個人的小日子,還是蠻好過的。
她不想與那薑順過日子,過得太憋屈,那個男人什麼都要管,管東管西的。
每天的一日三餐,吃什麼菜他都要管,吃的稍微像個人點,就要羅裡吧嗦一大堆。
還時常給原主出主意,買菜不要買新鮮的,下午下班以後去買那秧巴巴的,那時候的菜便宜。
還說什麼能節約一半的錢。
楊清回憶了下,薑順時常出餿主意,時常說原主花錢大手大腳。
原汁那麼好脾氣的一個人,也一年要與薑順吵幾次。
要不然氣不順。心裡堵的慌。
下午,一個人去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家裡,都去上班了。家裡沒有人,楊清收拾完畢原主的所有物件,包括一套婚前房產,是原身娘家父母留給原主的。
是市區中心的老房產,已經快三十年,一房一廳一廚一衛,沒有公攤麵積,實打實的五十五平。
去年下半年原主因為那房子已經不好租了,還特意裝修了下。裝修過得房子租金高,為此,裡麵還新新的,上個月月中,租客買房了搬走。
原主的那套房子現在還沒有租出去。
楊清忙裡抽空給中介小劉發了個信息,說是房租不租了,她本人要住段時間。
收拾好所有的一切,楊清拎著兩個大行李箱離開了原主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離開的時候頭也不回,瀟灑的很。在樓下,碰見熟人,拉住她問,“老楊你去哪兒?去魔都嗎?”
“不是,回娘家。”楊清沒有隱瞞的意思。
娘家她還有一個哥哥,就與她的那套婚前房產在一個小區,隻是哥哥的那套房子大很多,是老房子的三室兩廳一廚一衛,就在楊清的隔壁,一層兩戶,一個大戶型,一個小戶型。
父母過世以後,大哥家的房子也重新裝修過。
大哥家裡也有一兒一女。如今家裡就隻有大哥大嫂住,周末侄子一家會過來住。陪陪父母。
“回娘家,你這是打算常住娘家啊?”蔣雯好奇的問。
“嗯,一些陳年的舊衣服,扔了,能用的收拾了兩箱。”楊清沒有說離婚一事,但話語中透露的就是不想過了,都不回來了,還過個鬼。
下午四點半,楊清到自己的小房子裡,整理好私人物品,鋪床,請來兩位家政人員,幫她徹底清掃屋子。
外麵的門大敞著,楊清整理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原主的衣服鞋子,大部分都在行李箱中,她不會拿出來,隻是拿了幾套過渡的衣服兩雙鞋子。
現在是秋天,兩套也能換洗的過來。
“小妹,小妹。”從外麵回來的楊大哥夫妻倆,見到對麵的房子大敞著,裡麵有人搞衛生。
楊大哥手中拎著剛買的水果,站在門口試著喊兩聲,他不知道屋裡是租客還是小妹。
“哎,哥,嫂子。”楊清正在廚房擺放剛買的鍋碗瓢盆還有各種調味品調料等。
廚房裡是最先開始打掃的,之前的租客很少做飯,廚房不臟,抽油煙機裡麵清洗的乾乾淨淨。
衛生間打掃完以後,楊清拿出來香,在衛生間熏,衛生間裡很快就有一股子冷冽的清香滿溢。
聞起來很舒服。
拎是抹布走出來的楊清,頭發挽起來,露出清瘦的臉頰,五官清秀,就是皮膚暗黃有些斑點,還有臉上的肌膚乾燥缺水緊繃,鼻頭上還有些起皮。
但整個人卻比之前看起來利落了許多,人也明媚了許多。看起來更加的精神,狀態比年輕時還好。
眼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看的楊大哥都有些歡喜。
楊大嫂拎著菜在門口問道,“小妹,你的房子租出去了呀?”
“沒有,我收拾好,自己住。從今天開始我一個人過,一個人住回來。”
楊清挽起散落的兩縷頭發說道。
“什麼意思?什麼叫以後你一人過,是不是薑順那混賬王八蛋又欺負你?”楊大哥一說起那個混賬妹夫,一肚子的氣。
想起他就心裡不舒服的很。
楊清拉著哥嫂去到隔壁,“嫂子,開門,咱進屋說。”
“是是是,進屋說。”楊大嫂拿出來鑰匙,打開房門。
三人進到隔壁去說話,依然沒有關門。
這邊還在搞衛生,客廳,房間,陽台,角角落落,玻璃,窗簾全部都得打掃乾淨。
屋子不大,客廳有陽台,臥室有陽台。
南北通透,通風,采光都不錯,就是房齡長了些。
“到底怎麼回事?”楊大哥可忍不住,他最是看不上那個妹夫,這些年因為妹子的關係,他一直忍耐著。
“哥,嫂子,我與薑順真的過不下去了。昨天一下班,他就跟犯了神經病一樣,也著了魔一樣,要給老大換個大四居的房子。
家裡沒錢,他就問我要錢。不隻是要我的錢還要小傑這三年轉給我的那三千塊錢。
當年,小傑一畢業,他就非要鬨著讓小傑每個月給家裡三千塊錢的家用。
我和他都有工資,你們說他這是偏心偏到哪兒去了。小明從進入社會到現在,沒給過家裡一分錢,還啃老。
他大學畢業就結婚,那房子也是我們給他買的。買房裝修,結婚,養孩子,基本都是我們在出錢。
時間長了,老大夫妻的心也養大了。這不,人家現在呀i改善性換房,要求直接換成四居室,還不願意賣那套二居室。
人家想的很美,想著那兩居室可以出租出去,還能賺一筆房租,每個月都有進賬多好。
但人家換房想一分錢都不出,想我們幫忙全出了,最好還給出裝修的錢。
夫妻兩輪流給那個偏心的摳門的男人吹風,吹的那偏心鬼現在跟著了魔一樣要幫他們換房。
有本事他一個人去換,我沒有意見。可他沒有這個本事,就找我鬨,昨兒把我給氣暈了過去。
今兒一早,就去了醫院。在醫院裡老大夫妻相互埋怨,女的怪我嬌氣,爭吵幾句就暈倒了。她上班快忙死了,還要耽擱她的寶貴時間,去醫院看我。
老大呢,也跟著一個勁說埋怨。兩人還爭吵,薑順那王八蛋在病房裡給小傑打電話,說讓我病了快死了,讓小傑給他轉賬二十萬。
哥,嫂子,你說小傑一個月就一萬多點,吃飯租房交際還有給我每個月固定轉三千,你說他一個人能存幾個錢。
他可真能獅子大開口,開口就要二十萬。
這是要逼小傑去賣血啊,這樣的人我跟他真的過不到一塊去。現在我也退休了,每個月有快六千一個月,還年輕,出去找份兼職做做,以後的日子不會難過。
我今天晚上就給薑順打電話說離婚的事情。在離婚的時候,分好任務,老二以後養我。讓老大夫妻去養一心偏心他們的薑順,我倒是要看看薑順一直偏心的兒子,會不會讓他舒服養老。
我想看看他晚年是如何的淒涼,我現在隻想過點自由自在的日子。
不想過那種當保姆還得不到一個好字。整天被人嫌棄,被人指揮的團團轉的日子。我想過點清靜日子。”
楊清說完,淚水嘩嘩的流,怎麼也止不住。心被傷到深處,淚自流。:,,.